尉遲迥(516年—580年9月11日),字薄居羅,一作居羅[1],代人,河南郡洛陽縣(今河南省洛陽市東)人,父尉遲俟兜,母昌樂大長公主,周太祖宇文泰的外甥,爵封蜀國公,官拜相州(今河南安陽)總管。
蕭梁侯景之亂爆發後,武陵王蕭紀在蜀稱帝,率眾向東進攻位於江陵的梁元帝。梁元帝大懼,向西魏宇文泰求救,希望其出兵伐蜀。宇文泰於是派尉遲迥率眾伐蜀。尉遲迥一路勢如破竹。蕭紀任命的益州刺史蕭撝與蕭紀之子宜都王蕭圓肅向尉遲迥投降。平蜀之後,西魏任命尉遲迥為大都督、益潼等十八州諸軍事、益州刺史。宇文覺建立北周後,以尉遲迥有平蜀之功,封其為寧蜀公[2]。
北周大象二年(580年)五月十一日,北周宣帝宇文贇病逝,靜帝宇文衍年幼,外戚左丞相楊堅專政,並派人代替尉遲迥相州總管之職。尉遲迥不滿楊堅專權,聯合鄖州(今湖北安陸)總管司馬消難、益州總管王謙先後起兵反楊,以皇叔祖趙王宇文招留在封地的小兒子為主,十天之內,連下衛州、滄州等數城。楊堅以上柱國韋孝寬、王誼等出兵討伐。韋孝寬來到武陟(今河南武陟)時,正逢夏天七月,沁水(今山西、河南境沁河)大漲,兩軍皆無法渡河,不得不隔水遙相對峙。尉遲迥派其子尉遲惇率軍十萬進抵武德(今河南武陟東南),在沁水東岸布陣二十餘里,這時韋孝寬軍心不穩,流言四起。有人密告楊堅說尉遲迥已用金錢收買了前線將領梁士彥、宇文忻、崔弘度等人,楊堅命崔仲方、劉昉、鄭譯前往監軍,遭到三人拒絕。
這時丞相府司錄高熲自願前往監軍。高熲命人在沁水上架橋,尉遲惇在上流縱火筏燒橋,高熲則命人填土以阻火筏。孝寬命大軍迅速前進,渡過沁水。八月庚午(580年9月11日),韋孝寬破尉遲迥於鄴城(今河北臨漳西南),尉遲迥逃上城樓,武鄉公崔弘度追至,尉遲迥兵敗自殺身亡,死前猶自痛罵楊堅不止。楊堅下令焚燬鄴城。
唐朝武德年間,尉遲迥的侄孫庫部員外郎尉遲耆福上表請求改葬尉遲迥,朝廷商議尉遲迥忠於北周皇室,唐高祖詔令同意,賜給尉遲家絲織品一百匹[3][4]。
貞觀年間,唐太宗詔令追錄用前代忠誠的子孫為官,尉遲迥的曾孫尉遲文禮上訴說:「尉遲迥忠於北周皇室,被隋朝誅殺。」太常卿江夏王李道宗等人商議,都認為尉遲迥為北周死節,應該甄別錄用他的子孫。褚遂良上奏說:「觀看史書,只有拯救君主的危難才是忠誠,不拯救就是叛逆。春秋時期趙穿殺死晉靈公,趙盾身為正卿,不討伐賊人,太史寫下:『趙盾殺死了他的國君。』從這裡說,尉遲迥受到北周重用,聽聞楊堅做丞相,只是在鄴城布置士兵,向南和南陳聯絡,向北和突厥聯繫,按兵不動六十多天,不拯救國家危難,免除罪惡就夠幸運了,如果稱之為忠誠耿直,臣深深的疑惑。」大臣們商議後都同意褚遂良的觀點[5]。
- 尉遲誼,北周開府、朔州刺史、資中郡公
- 尉遲寬,北周大將軍、長樂郡公,早卒
- 尉遲順,北周上柱國、胙國公
- 尉遲惇,北周軍正下大夫、魏安郡公
- 尉遲祐,北周西都郡公
- 尉遲氏,金明公主所生,嫁北周儀同、松滋公拓跋兢,封回洛縣君[6]
- 尉遲氏,第三女,嫁北周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東京司憲中大夫、文安縣開國公周韙,封鄧寧郡君
《全唐文·卷三百九十五·周太師蜀國公尉遲公祠廟碑》:有周上柱國蜀國公河南尉遲迥,字居羅,代人也。與魏同祖,乃胙岳濱,因部立家,遂雄荒服。父俟兜,尚太祖姊昌樂大公主,贈太傅、長樂郡公。秉操中和,率心純嘏,無命早世。公七歲而孤,天授禮樂,神資文武。合乾元昴宿之祉,得雲中金陵之氣,稟昌樂胎教之德,聞長樂庭訓之旨。觀時俯仰,與道周旋。大統初仕魏散騎侍郎,歷大丞相帳內都督。尚魏金明公主,封西都縣侯。亳社未遷,天人主饋,虞賓載祀,茅土增封。四年進爵為公,轉車騎將軍,領侍中尚書僕射。珮倚兼璽,劍橫重紱,元戎載警,端揆允釐。十六年拜大將軍,時侯景詐梁,蕭紀叛蜀。委公以上國之甲,靖偏方之盜;假公以垂天之翼,虞鷇中之翰。公於是承廟算,出銳師,張我軍三覆之勢,踵敵人七擒之跡。宵加庸蜀,城守皆降。詔公兼益、梁等十八州諸軍事益州刺史。公孝思不匱,色養有違,長公主春秋既高,西南夷威懷允洽。自家刑國,重荷溫清之詔;飲至書勞,仍頒袞冕之錫。旌其伐也,改寧蜀郡公。中領軍綱,弟因兄寵,安固公順,子策父勛,豈獨長安置郊勞之禮,成都刊德政之頌?周之興也,換小宗伯,督隴右十二州。后稷仕虞,且尊君命;伊尹去夏,未虧臣節。陶唐之美,無易至公。進公蜀國公,邑萬戶,總秦、渭、文、康十四州軍事。累遷大司馬,冊太師,加上柱國。師傅之地,非賢不居;軍國之重,唯才是寄。俄拜大右弼,又拜大前疑,將付畀安危,授相州總管。宣皇晏駕,周鼎方移。晉京上流,非無陶侃;魏廷舊史,尚有王陵。是年,京師將徵公。公以隋公當權,辭不受代,乃自稱大總管,承制署官司。諸呂擅朝,幾亡劉氏;新都納女,竟覆漢宗。公子魏安公沁東之敗也,公綠巾尚整,猶背城請戰;黃龍既潰,則登樓自裁。公志匪圖全,誓將死難,不憚征繕,以勸事君。恆畢心而禦侮,因見危以授命。嗚呼!壽在黃洌位為元輔生不敢齒,沒有疑年,史之闕文,從古也。公凡仕二代,易九朝。內設官師,歷職三十四;外建侯伯,撫封五十六;五增邑徙封。忠不辱隋,節能奉上,唯幼孫獲宥,而門子從辜。唐武德中,朝制改葬。飾終追舊,國禮缺於曩日;表墓思人,天澤流於異世。開元丁丑歲,上選建眾哲,輯寧庶邦。相州刺史張公嘉蹋先相國河東恭肅公之介弟,作時膏雨,為廟瑚璉,立朝則兼掌巡徼,佐郡則預參師律。至於建節是邦也,教以肅,政以清,起忠貞之廟,制享獻之祀。初公之下車問俗,而郡稱多祟。公曰:「匹夫匹婦強死者,猶能為厲,況蜀國公言足昭,行可則,大象之際,獨為純臣。毀家紓國,既書於直史;藻潢危未孚於前代。二千石既荷重祿,闕修殷薦,其取戾也宜哉!我是用發私藏之俸,則崇宮壯構;轉他山之石,則豐碑頌成。陵谷不遷,永昭洪烈。
《周書》列傳第十三:侯景之渡江,梁元帝時鎮江陵,既以內難方殷,請脩隣好。其弟武陵王紀,在蜀稱帝,率眾東下,將攻之。梁元帝大懼,乃移書請救,又請伐蜀。太祖曰:「蜀可圖矣。取蜀制梁,在茲一舉。」乃與羣公會議,諸將多有異同。唯迥以為紀既盡銳東下,蜀必空虛,王師臨之,必有徵無戰。太祖深以為然,謂迥曰:「伐蜀之事,一以委汝,計將安出?」迥曰:「蜀與中國隔絕百有餘年,恃其山川險阻,不虞我師之至。宜以精甲銳騎,星夜襲之。平路則倍道兼行,險途則緩兵漸進,出其不意,衝其腹心。蜀人既駭官軍之臨速,必望風不守矣。」於是乃令迥督開府元珍、乙弗亞、俟呂陵始、叱奴興、綦連雄、宇文昇等六軍,甲士一萬二千,騎萬疋,伐蜀。以魏廢帝二年春,自散關由固道出白馬,趣晉壽,開平林舊道。前軍臨劍閣,紀安州刺史樂廣,以州先降。紀梁州刺史楊乾運時鎮潼州,又降。六月,迥至潼州,大饗將士,引之而西。紀益州刺史蕭撝不敢戰,遂嬰城自守。進軍圍之。初,紀至巴郡,聞迥來侵,遣譙淹回師,為撝外援。迥分遣元珍、乙弗亞等以輕騎破之,遂降。撝前後戰數十合,皆為迥所破。撝與紀子宜都王肅,及其文武官屬,詣軍門請見,迥以禮接之。其吏人等,各令復業。唯收僮隸及儲積以賞將士。號令嚴肅,軍無私焉。詔迥為大都督、益潼等十八州諸軍事、益州刺史。以平蜀功,封一子為公。自劍閣以南,得承制封拜及黜陟。迥乃明賞罰,布恩威,綏緝新邦,經略未附,夷夏懷而歸之。迥性至孝,色養不怠。身雖在外,所得四時甘脆,必先薦奉,然後敢嘗。大長公主年高多病,迥往在京師,每退朝參候起居,憂悴形於容色。大長公主每為之和顏進食,以寧迥心。太祖知其至性,徵迥入朝,以慰其母意。遣大鴻臚郊勞,仍賜迥袞冕之服。蜀人思之,立碑頌德。孝閔踐阼,進位柱國大將軍。又以迥有平蜀之功,同霍去病冠軍之義,封寧蜀公。進蜀公,爵邑萬戶。
《周書·卷二十一·列傳第十三》:武德中,迥從孫庫部員外郎耆福上表,請改葬。朝議以迥忠於周室,有詔許之。
《北史·卷六十二·列傳第五十》:武德中,迥從孫庫部員外郎耆福上表請改葬。朝議以迥忠於周室,有詔許焉,仍贈絹百匹。
《唐會要·卷四十六》:先是,有詔追錄前代忠鯁子孫,周相州總管尉遲回曾孫文禮訴言:「回忠於周室,為隋所誅。」上遣議之。太常卿江夏王道宗等議,皆以回死節於周,宜有甄錄。褚遂良進曰:「竊窺史籍,咸以救君難則為忠,不救則為逆。春秋趙穿弒晉靈公,趙盾為正卿,不討賊,太史書曰:『趙盾弒其君。』由此言之,尉遲回受周重寄,既聞隋文作相,稱兵鄴下,南通於陳,北達突厥,頓兵六十餘日,不赴國難,免其罪惡為幸,若謂之忠鯁,臣所深惑。」群議然之。
《文苑英華·卷九百六十三·周儀同松滋公拓跋兢夫人尉遲氏墓志銘》:夫人諱某,河南洛陽人也。祖某,父太師、柱國公。魏室喪亂,經綸夷阻,周朝建國匡翊揖讓。圖諜帝系,即有內外之親;分裂山河,仍為舅甥之國。
夫人容範端莊,儀形淑令。六義觀德,南風有夫人之詩,八卦成形,東方有少女之位,外傅習言,公宮教業,箴盥線纊,佩帨茝蘭。年十有二,出適儀同拓跋兢。衣其翟服,既得宗婦之儀;乘其魚奸,還從列國之禮。標梅三實,無闕其時;夭桃九華,能修其政。某年某月,冊拜回洛縣君。母金明公主,魏文帝長女。春則帝女採桑,秋則王姬築館。夫人出入主家,遨遊戚里,濯龍園苑,長門宮殿。
既而膏腴美,華茂傷年,沈痼床帳,蒸離寒暑。三世之術,無乏於醫門;百草之本,途窮於藥性。建德三年五月七日亡,春秋三十。昔西河女子,值九節之菖蒲;東海婦人,得三山之芝草。無由再遇,悲參如何。即以其年十一月十五日葬於京兆之北陵原。龜筮告辰,丘陵啟奠,西臨織女之廟,南望湘妃之墳。嗚呼哀哉!乃為銘曰:
父曰帝師,母曰王姬。車服不系,江漢無思。是生令淑,觀《禮》敦《詩》。聲超宋子,德茂邢姨。繼世盛德,思賢克舉。奠雁迎門,濡蘋實俎。奉盥如事,移茵即序。春水浴蠶,秋機秉杼。帝鄉近親,帝城近臣。濯龍親戚,平陽主人。金波回月,玉樹臨春。弄玉鳳凰,昌容紫草,自此千年,無人得道,舜華榮曜,飄零何早?渭水北原,平陵故園。才通谷口,即望寒門,吁嗟此地,去矣歸魂。孟冬十月,長松九年。親賓掩淚,悽愴何言。
《隋書·卷三十六·列傳第一》:尉遲迥女孫有美色,先在宮中。上於仁壽宮見而悅之,因此得幸。後伺上聽朝,陰殺之。
《北史·卷十四·列傳第二》:尉遲迥女孫有美色,先在宮中,帝於仁壽宮見而悅之,因得幸。後伺帝聽朝,陰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