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寄(510年—579年),字次安,会稽余姚人[1][2],南北朝南梁、南陈官员。
虞寄的祖父虞权是南梁的廷尉卿、永嘉太守,父亲虞检则是平北将军始兴王萧憺的咨议参军,长兄南陈中书舍人虞荔。虞寄自幼聪明,几岁时曾有客人探望父亲,看到虞寄就笑他:“你姓虞,一定欠缺智慧。”他回答:“你不分清楚文字,难道你也欠缺智慧?”客人十分惭愧,进去和他父亲说:“你的儿子并非常人,文举应对的说话也比不上他。”[1][2]长大后的虞寄好学,擅长文章,个性淡泊,有避世的志香。成年后获推举为秀才,考得好成绩,从宣城王国左常侍起家。大同年间,遇上骤雨,宫殿前经常有杂色的宝珠,梁武帝看到后神情欢喜,虞寄就呈上《瑞雨颂》。武帝对他的兄长虞荔说:“这首诗文字脱俗,是大臣中的的陆云,应该如何擢升?”他听到了,叹道:“这样美好的描述,是表达太平盛世的情怀,不是借此买名求仕的。”于是闭门称病,以读书自娱。岳阳王萧詧出任会稽太守,招引虞寄任职行参军,迁官记室参军,领郡五官掾;又转为中记室,依然领五官掾。在职期间将烦苛事务简化,只求大体,官署内整天寂静[3][4]。
侯景之乱发生,虞寄伴随兄长虞荔入台,除官镇南将军湘东王萧绎的咨议参军,加贞威将军。建康陷落,他逃回家乡;张彪到临川,强迫他同行,他和张彪将领郑玮同船随行,郑玮层不顺张彪,就掳去虞寄出奔晋安,当时陈宝应占据闽中,得到寄虞寄十分高兴。陈霸先平定侯景,虞寄劝陈宝应主动攀附,他同意并派使者投诚。承圣元年(552年),除授和戎将军、中书侍郎。陈宝应爱才,借词道路阻隔不让他出任,每次招引他担任幕僚,委派文事,他都辞让,于是获免[5][6]。及后陈宝应娶留异的女儿为妻子,阴谋谋反,虞寄略微知道陈宝应意向,在言谈之间陈述臣民顺从道理,略带隐语规劝,但陈宝应总推说其他事情;陈宝应又曾叫部下朗诵《汉书》,自己伏着休息聆听,说到蒯通游说韩信“看你的背,却是贵不可言。”陈宝应突然起来说:“真是智士。”唯虞寄严肃地说:“他令郦寄背叛,让韩信骄傲,不能够称为有智慧;怎比得上班彪写《王命论》,知道天命所归吗?”[7][8]
他知道陈宝应不听劝谏,害怕将会惹祸,就穿上居士服装拒绝,经常在东山寺居住,装作脚病不能站立。陈宝应认为他找借口,就派人烧掉他的居所,虞寄依然躺卧不动,亲友把他扶出来,他说:“我的性命没有依靠,可以到哪儿避难?”纵火的人立刻自己救火,陈宝应自此信以为真[9][10]。到及留异举兵,陈宝应提供兵卒,虞寄写信大力劝谏,令陈宝应非常生气。有人对陈宝应说:“虞公病重了,说话多错处。”于是他减少怀疑虞寄,也因为虞寄有民望,就宽恕他。到陈宝应被南陈军队打败,连夜到蒲田,就对他的儿子陈捍秦说:“早知道听虞寄的话,就不会沦落到今天。”陈捍秦只会哭泣。陈宝应被擒,和他有来往的宾客都被杀,只有虞寄有先见之明避免灾祸[11][12]。当初有僧人慧摽才思敏捷,得知陈宝应起兵就送给他一首五言诗:“送马犹临水,离旗稍引风,好看今夜月,当入紫微宫。”陈宝应看到后很高兴,慧摽送给虞寄看,而他看了一下就停止,神情凝重无言。慧摽走后,他对亲友说:“他既然以此开始,必定以此结束。”最后慧摽也被杀[13][14]。
陈文帝很快命令都督章昭达安排虞寄入朝,他来到后,即时得到文帝引见,对他说:“管宁你还好吗。”慰劳的心情显而易见,不久文帝对到仲举说:“衡阳王陈伯山出阁,虽然尚未设置府僚,但总要有人跟随担任书记,需要找寻老成博学而有德行的人。”到仲举来不及回应,文帝已经再说:“我已经有人选。”亲自下诏起用虞寄,虞寄入朝致谢,文帝对他说:“让你屈就衡阳王府,不只是因为文事,而是想你当衡阳王的老师。”不久兼任散骑常侍,出使北齐,虞寄藉老病推辞不成行,担任国子博士,很快又上表情求辞职回乡,文帝优待诏命回应,让他东回,又除授东扬州别驾,虞寄又以病推辞。陈宣帝即位,征用他出任扬州治中、尚书左丞,没有就任;再授除东中郎建安王陈叔卿的咨议,加戎昭将军,再次以病推辞,不想日夜陪伴。于是建安王特令停止王府公事,有疑议才请他决定,只需要他初一和十五修书致意。太建八年(576年)加太中大夫,仍然担任将军,到太建十一年(579年)去世,虚龄七十[15][16]。
虞寄自年轻就纯正踏实,行事仁爱宽厚,对童仆也没有给以脸色,在危急时亦坚守节操,说话语气严肃,不怕刀剑威胁。自从他流落南方、和兄长虞荔分开后就患上气病,每次得到兄长的书信,都会气喘加剧,有时到达危殆的地步。他任职官位不到几年数月,尚未任满就自己请求解任,经常说:“知足的人不会受辱,我知足了。”因病辞官回家后,每逢诸侯王任职州将,一定到他家门下车拜访致礼,虞寄命人放下鞭板,用几杖陪坐。他时常出游到福晋寺院,乡里互相告之,老少也聚集一起向他叩拜。人们定下约誓,会说像虞寄就代表不会欺骗,他的品德行为令人感动,唯独他的文章因战乱大多散失[17][18]。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寄字次安,少聪敏。年数岁,客有造其父者,遇寄于门,因嘲之曰︰“郎君姓虞,必当无智。”寄应声答曰:“文字不辨,岂得非愚?”客大惭。入谓其父曰:“此子非常人,文举之对不是过也。”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虞荔字山披,会稽余姚人也。祖权,梁廷尉卿、永嘉太守。父检,平北始兴王咨议参军。……第二弟寄……寄字次安,少聪敏。年数岁,客有造其父,遇寄于门,嘲曰:“郎子姓虞,必当无智。”寄应声曰:“文字不辨,岂得非愚!”客大惭。入谓其父:“此子非常人,文举之对,不是过也。”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及长,好学,善属文。性冲静,有栖遁之志。弱冠举秀才,对策高第。起家梁宣城王国左常侍。大同中,尝骤雨,殿前往往有杂色宝珠,梁武观之甚有喜色,寄因上瑞雨颂。帝谓寄兄荔曰:“此颂典裁清拔,卿家之士龙也。将如何擢用?”寄闻之,叹曰:“美盛德之形容,以申击壤之情耳。吾岂买名求仕者乎?”乃闭门称疾,唯以书籍自娱。岳阳王为会稽太守,引寄为行参军,迁记室参军,领郡五官掾。又转中记室,掾如故。在职简略烦苛,务存大体,曹局之内,终日寂然。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及长,好学,善属文。性冲静,有栖遁志。弱冠举秀才,对策高第。起家梁宣城王国左常侍。大同中,尝骤雨,殿前往往有杂色宝珠,梁武观之,甚有喜色,寄因上瑞雨颂。帝谓寄兄荔曰:“此颂典裁清拔,卿之士龙也,将如何擢用?”寄闻之叹曰:“美盛德之形容,以申击壤之情耳,吾岂买名求仕者乎?”乃闭门称疾,唯以书籍自娱。岳阳王察为会稽太守,寄为中记室,领郡五官掾。在职简略烦苛,务存大体,曹局之内,终日寂然。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侯景之乱,寄随兄荔入台,除镇南湘东王咨议参军,加贞威将军。京城陷,遁还乡里。及张彪往临川,彊寄俱行,寄与彪将郑玮同舟而载,玮尝忤彪意,乃劫寄奔于晋安。时陈宝应据有闽中,得寄甚喜。高祖平侯景,寄劝令自结,宝应从之,乃遣使归诚。承圣元年,除和戎将军、中书侍郎,宝应爱其才,托以道阻不遣。每欲引寄为僚属,委以文翰,寄固辞,获免。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侯景之乱,寄随兄荔入台,及城陷,遁还乡里。张彪往临川,强寄俱行。寄与彪将郑玮同舟而载,玮尝忤彪意,乃劫寄奔晋安。时陈宝应据有闽中,得寄甚喜。陈武帝平侯景,寄劝令自结,宝应从之,乃遣使归诚。承圣元年,除中书侍郎,宝应爱其才,托以道阻不遣。每欲引寄为僚属,委以文翰,寄固辞获免。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及宝应结婚留异,潜有逆谋,寄微知其意,言说之际,每陈逆顺之理,微以讽谏,宝应辄引说他事以拒之。又尝令左右诵汉书,卧而听之,至蒯通说韩信曰“相君之背,贵不可言”,宝应蹶然起曰“可谓智士”。寄正色曰:“覆郦骄韩,未足称智;岂若班彪王命,识所归乎?”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及宝应结昏留异,潜有逆谋,寄微知其意,言说之际,每陈逆顺之理,微以讽谏。宝应辄引说他事以拒之。又尝令左右读汉书,卧而听之,至蒯通说韩信曰:“相君之背,贵不可言”,宝应蹶然起曰:“可谓智士。”寄正色曰:“覆郦骄韩,未足称智,岂若班彪王命识所归乎?”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寄知宝应不可谏,虑祸及己,乃为居士服以拒绝之。常居东山寺,伪称脚疾,不复起,宝应以为假托,使烧寄所卧屋,寄安卧不动。亲近将扶寄出,寄曰:“吾命有所悬,避欲安往?”所纵火者,旋自救之。宝应自此方信。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寄知宝应不可谏,虑祸及己,乃为居士服以拒绝之。常居东山寺,伪称脚疾,不复起。宝应以为假托,遣人烧寄所卧屋,寄安卧不动。亲近将扶寄出,寄曰:“吾命有所悬,避欲安往?”所纵火者,旋自救之。宝应自此方信之。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及留异称兵,宝应资其部曲,寄乃因书极谏……宝应览书大怒。或谓宝应曰:“虞公病势渐笃,言多错谬。”宝应意乃小释。亦为寄有民望,且优容之。及宝应败走,夜至蒲田,顾谓其子捍秦曰:“早从虞公计,不至今日。”捍秦但泣而已。宝应既擒,凡诸宾客微有交涉者,皆伏诛,唯寄以先识免祸。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及留异称兵,宝应资其部曲,寄乃因书极谏……宝应览书大怒。或谓宝应曰:“虞公病笃,言多错谬。”宝应意乃小释。亦以寄人望,且容之。及宝应败走,夜至蒲田,顾谓其子捍秦曰:“早从虞公计,不至今日。”捍秦但泣而已。宝应既禽,凡诸宾客微有交涉者皆诛,唯寄以先识免祸。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初,沙门慧摽涉猎有才思,及宝应起兵,作五言诗以送之,曰:“送马犹临水,离旗稍引风,好看今夜月,当入紫微宫。”宝应得之甚悦。慧摽赉以示寄,寄一览便止,正色无言。摽退,寄谓所亲曰:“摽公既以此始,必以此终。”后竟坐是诛。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初,沙门慧标涉猎有才思,及宝应起兵,作五言诗以送之曰:“送马犹临水,离旗稍引风。好看今夜月,当照紫微宫。”宝应得之甚悦。慧标以示寄,寄一览便止,正色无言。慧标退,寄谓所亲曰:“标公既以此始,必以此终。”后竟坐是诛。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文帝寻敕都督章昭达以理发遣,令寄还朝。及至,即日引见,谓寄曰:“管宁无恙。”其慰劳之怀若此。顷之,文帝谓到仲举曰:“衡阳王既出阁,虽未置府僚,然须得一人旦夕游处,兼掌书记,宜求宿士有行业者。”仲举未知所对,文帝曰:“吾自得之。”乃手敕用寄。寄入谢,文帝曰:“所以暂屈卿游藩者,非止以文翰相烦,乃令以师表相事也。”寻兼散骑常侍,聘齐,寄辞老疾,不行,除国子博士。顷之,又表求解职归乡里,文帝优旨报答,许其东还。仍除东扬州别驾,寄又以疾辞。高宗即位,征授扬州治中及尚书左丞,并不就。乃除东中郎建安王咨议,加戎昭将军,又辞以疾,不任旦夕陪列。王于是特令停王府公事,其有疑议,就以决之,但朔望笺修而已。太建八年加太中大夫,将军如故。十一年卒,时年七十。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文帝寻敕都督章昭达发遣寄还朝,及至,谓曰:“管宁无恙,甚慰劳怀。”顷之,帝谓到仲举曰:“衡阳王既出合,须得一人旦夕游处,兼掌书记,宜求宿士有行业者。”仲举未知所对,帝曰:“吾自得之。”乃手敕用寄。寄入谢,帝曰:“所以暂屈卿游蕃,非止以文翰相烦,乃令以师表相事也。”后除东中郎建安王咨议,加戎昭将军。寄乃辞以疾,不堪旦夕陪列。王于是令长停公事,其有疑议,就以决之,但朔旦笺修而已。太建八年,加太中大夫,后卒。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寄少笃行,造次必于仁厚,虽僮竖未尝加以声色,至于临危执节,则辞气凛然,白刃不惮也。自流寓南土,与兄荔隔绝,因感气病,每得荔书,气辄奔剧,危殆者数矣。前后所居官,未尝至秩满,才期年数月,便自求解退。常曰:“知足不辱,吾知足矣。”及谢病私庭,每诸王为州将,下车必造门致礼,命释鞭板,以几杖侍坐。常出游近寺,闾里传相告语,老幼罗列,望拜道左。或言誓为约者,但指寄便不欺,其至行所感如此。所制文笔,遭乱多不存。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寄少笃行,造次必于仁厚,虽僮竖未尝加以声色。至临危执节,则辞气凛然,白刃不惮也。自流寓南土,与兄荔隔绝,因感气病。每得荔书,气辄奔剧,危殆者数矣。前后所居官,未尝至秩满,裁期月,便自求解退。常曰:“知足不辱,吾知足矣。”及谢病私庭,每诸王为州将,下车必造门致礼,命释鞭板,以几杖侍坐。尝出游近寺,闾里传相告语,老幼罗列,望拜道左。或言誓为约者,但指寄便不欺,其至行所感如此。所制文笔,遭乱并多散失。
- 《陈书》·卷十九·列传第十三
- 《南史》·卷六十九·列传五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