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魁北克萬歲!」(法語:"Vive le Québec libre!"發音:[vivᵊ ləkebɛk ˈlibʁᵊ])是法國總統夏爾·戴高樂在1967年7月24日演講中備受爭議的一句話,當時他正以參加滿地可世博會為由正式訪問加拿大。當他在滿地可市政廳陽台上發表即興演講時,他高呼:「滿地可萬歲!魁北克萬歲!」(法語:"Vive Montréal; Vive le Québec !")在一片歡呼聲中,他又接着喊出了:「自由魁北克萬歲!」(法語:"Vive le Québec libre!")這一魁北克獨立運動使用的口號。戴高樂的演講被視為是對魁北克獨立運動的支持,並引發了法加兩國的外交危機。加拿大總理萊斯特·皮爾遜當即譴責這一言論,並宣稱:「加拿大人不需要被解放。」(英語:"Canadians do not need to be liberated.")在法國,儘管許多人同情魁北克民族主義的產生,但戴高樂的演講仍然因違反外交禮節而遭到許多媒體的批評。四十多年後,它仍然被視為加拿大英語區和法語區之間的關係和政治的一個轉折點,而法國和加拿大的外交關係一直緊張直到2008年時任法國總統尼古拉·薩科齊宣佈不再支持加拿大魁北克省獨立為止[1]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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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的夏爾·戴高樂

在戴高樂到達之前,加拿大政府就為他的來訪感到擔憂。1967年3月,法國政府並沒有派出高規格代表團參加總督喬治·瓦尼埃英語Georges Vanier的葬禮[2]。這引起了加拿大方面的注意,因為瓦尼埃和他的妻子波林英語Pauline Vanier自1940年起就與當時在英國倫敦流亡的戴高樂私交甚篤[2]。4月,戴高樂亦沒有參加於加拿大舉辦的維米嶺戰役勝利50周年紀念儀式[3]。皮爾遜政府擔心此次訪問會受到法國國內局勢的影響,因此派遣外長保羅·約瑟夫·馬田英語Paul Joseph James Martin去巴黎訪問戴高樂以修復兩國關係。加拿大滿地可《憲報》推測,45年後,戴高樂仍然對二戰時期加拿大總理麥肯齊·金法蘭西共和國臨時政府的後知後覺感到不滿[4]

1966年春,出於主辦方的外交禮節,加拿大邀請了戴高樂和其他滿地可世博會參展國的領導人在1967年春季和夏季來加訪問[5] 。幾個月後,戴高樂收到了另一份魁北克省省長丹尼爾·約翰遜英語Daniel Johnson, Sr.請他到魁北克訪問的邀請[5]。儘管名義上這是一次國事訪問,戴高樂卻沒有按照一般禮儀訪問加拿大首都渥太華。他乘坐法國海軍地中海艦隊的旗艦柯爾貝爾號防空巡洋艦英語French cruiser Colbert (C611)橫渡大西洋,最終抵達魁北克省省府魁北克市[6]。戴高樂在當地受到熱烈歡迎,而新任加拿大總督羅蘭·米切納英語Roland Michener到達後演奏《天佑吾皇》時,眾人卻喝起了倒采[7]。在演講中,戴高樂說他的國家將「大力發展」與魁北克的關係,這暗示他對魁北克獨立運動的支持[8]

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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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可市政廳的陽台,戴高樂就是在這裏發表的演講。

7月15日,在科爾貝爾級到達前,戴高樂對沙維爾·丹尼歐法語Xavier Deniau說:「當他們在那裏聽到我的話的時候,會激起波瀾吧!」[9]他同樣自信地對他的女婿阿蘭·德·波瓦西厄將軍說:「我要打出致命一擊,事情會變得世人矚目,但這是必須的。這是挽救懦弱的法國的最後機會。」[9]此言被推測是在暗示1763年法國在七年戰爭北美戰場上失敗後,將七萬法國殖民者留給英國的棄民政策。

7月24日,戴高樂到達滿地可,他沿着英皇徑到達滿地可市政廳,在那裏市長讓·德拉波英語Jean Drapeau和省長約翰遜正在等他。當時戴高樂並沒有在當晚就進行演講的計劃,但是人群高呼他的名字;於是他對德拉波說:「我要對這些呼喚我的人們說點話。」在訪問大量法國高級官員,以及發現了一些文件以後,學者戴爾·凱恩斯·湯遜英語Dale C. Thomson寫道,戴高樂的演講稿其實是預先準備好的,只待時機成熟他便會將它發表出來[9]

戴高樂步上陽台,面對龐大的人群以及廣播轉播發表簡短的演講。演講中他提到他沿着聖羅倫斯河到達這裏,一路上歡呼的人群讓他想起巴黎納粹德國手中解放時,凱旋門前的香榭麗舍大道。在演講的最後,他總結道:「滿地可萬歲!魁北克萬歲!」(法語:"Vive Montréal ! Vive le Québec !")接着,他高呼:「自由魁北克萬歲!法國人的加拿大萬歲!萬歲!萬歲!法國萬歲!」[10](法語:"Vive le Québec... libre ! Vive, vive, vive le Canada français ! Et vive la France !")人群大聲歡呼,尤其在聽到「自由魁北克萬歲!」之後。戴高樂特別強調「自由」(libre)一詞,他湊近麥克風並且比其他單詞更慢更響亮地說出了這個詞。

反應

這次演講被視為嚴重違反外交禮節英語Protocol (diplomacy),受到了諸多批判[11][12]。它使得魁北克獨立運動愈演愈烈,並且導致兩國領導人之間關係緊張[12]。聽眾對戴高樂演講的反應十分情緒化,並被描述為「瘋狂的」[13]。在英裔加拿大人之中,該演講也引發了巨大爭議,許多人認為它威脅了加拿大的領土完整,並為此感到憤怒[11]。7月25日,加拿大總理萊斯特·皮爾遜向法國大使館遞交了一份斥責戴高樂的官方聲明,並於晚間在國家電視台上宣讀了這份聲明[14]。他說:「加拿大人是自由的,加拿大的每個省份也是自由的。加拿大人不需要被解放!事實上,成千上萬的加拿大人在二戰中為了解放法國和其他歐洲國家獻出了他們寶貴的生命。」[14]

由於媒體和外交方面的騷動接踵而至,戴高樂不得不縮短了他的加拿大訪問之旅[13]。演講後的第二天,戴高樂參觀了滿地可世博園,並主持了法國館的宴會。7月26日,他沒有按計劃訪問渥太華並與總理皮爾遜會面,而是搭乘法國軍隊的噴氣式飛機返回了法國[15][16]

新任加拿大司法部長皮埃爾·杜魯多公開宣稱,他很好奇如果加拿大總理高喊「把布列塔尼還給布列塔尼人」的話,法國民眾會作何反應[13]。但戴高樂卻不為杜魯多所動,他說:「我們對在加拿大的法國人的敵人杜魯多先生沒有任何讓步和妥協。」[17](法語:"Nous n'avons aucune concession, ni même aucune amabilité, à faire à M. Trudeau, qui est l'adversaire de la chose française au Canada.")戴高樂同樣遭受到了大部分的法國媒體對他違反國際禮儀的舉動的批評,尤其是世界報[18]

另一方面,魁北克獨立運動的運動家們認為該演講是一座分水嶺。他們對該演講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並在那以後經常引用它[12]。之後的魁北克省省長瑞內·勒維克認為,此時魁北克寂靜革命剛剛結束,加之當時法裔加拿大人的經濟水平和政治地位都很低,因此外國元首的支持在許多人眼中增加了運動的可行性[19][20]

在飛回法國的途中,戴高樂對他的外交顧問瑞內·德·聖-萊熱說,這一事件是「一種可以預測,但其形式完全依條件決定的歷史現象。當然,和其他很多人一樣,我也會說幾句客氣話或者外交辭令,但我是戴高樂將軍,我不會訴諸這種權宜之計。我做的是我不得不做的。」[21]

1969年,戴高樂訪問布列塔尼時,他在坎佩爾慷慨激昂地朗誦了一首他叔叔(名字同樣是夏爾·戴高樂)以布列塔尼語寫的詩,以表達他對布列塔尼文化的熱愛。在對布列塔尼民族主義的鎮壓後,這次演講受到了民眾的好評。之前他被指責為雙重標準,一方面因為語言不同要求從加拿大英語區中獲得「自由」,另一方面鎮壓布列塔尼的獨立運動[22]。在坎佩爾演講中,他回應這種批評說布列塔尼是自由的,而且是被布列塔尼人和其他法國軍隊解放的。他還說二戰中布列塔尼的抵抗是法國中最為激烈的,許多布列塔尼人加入了自由法國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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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參考書目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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