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群(Black Bloc)是一種抗議遊行活動中使用的戰術,其特徵是每個人都穿着黑色服裝,使用圍巾、墨鏡、滑雪面罩、帶襯料的摩托車頭盔或其他隱瞞和保護面部的物品。[1][2]如此着裝使參與者之間難以區分,從而用來隱藏遊行者的身份,阻礙當局的刑事起訴。同時它也可以用來保護面部和眼睛,防止執法者常用的諸如辣椒水噴霧劑等物造成的傷害和眩暈。該戰術讓團體呈現為一個龐大統一的群體,並且促進團結。[3]黑群近年多數被使用於反對政府或政府相關機關的行為。
該戰術興起於20世紀80年代的歐洲自治運動中反對驅逐盤踞者、核電站以及限制墮胎等政策的抗議活動中。在1999年西雅圖的反對世界貿易組織(WTO)的抗議活動中,一個黑塊群體破壞了西雅圖市中心的GAP、星巴克、老海軍以及其他跨國集團零售點的財物,黑塊隨之獲得了在歐洲以外更廣泛的媒體關注。
黑群有時會被媒體誤解成一種單一的會員制組織,但事實上它只是一個偶爾會被使用的戰術,人們在不同的時間,也可以採用其他的抗議戰術。[來源請求]
歷史
繼1977年布羅克多夫核電站的示威遊行後[4][5][6],德國警方在1980年加大使用警力,尤其針對反核人士和盤踞者,黑群戰術隨之興起。漢堡的哈芬斯塔博區和柏林的克羅伊茨貝格區是這個時期黑塊獲得發展的重要地區。這些都是被持不同政見者們佔據的社會空間,這些人更願意創建他們自己的基於共同生活的社會制度和非正統的社區中心。1980年6月,德國警方強行清除了「德蘭德自由共和國」——一個在德蘭德地區戈萊本的反核抗議陣營。警方對5000名和平示威者進行了攻擊,這次事件導致許多的前和平主義者變得願意使用暴力手段。1980年12月期間,柏林市政府展開一輪不斷升級的大規模逮捕行動,隨後整個西德的其他各地政府也紛紛效法。盤踞者們在舊的盤踞地被驅逐後,通過開闢新的盤踞地來進行抵制。隨着盤踞者在弗賴堡遭到大規模逮捕後,德國許多城市舉行了聲援他們的示威遊行。在柏林的一場示威遊行中,15,000至20,000人走上街頭,並摧毀了一個奢侈品購物區,這一天後來被稱為黑色星期五。穿着相同的黑色衣服和面罩的戰術意味着自治主義者們能夠更好地抵抗警察和逃避身份鑑別。德國媒體將其稱為「黑塊」 。
1986年哈芬斯塔博區遭到警方襲擊擊後,漢堡的盤踞者們動員了起來。10000名示威者走 上街頭,圍繞在一個至少有1500人的黑塊周圍。他們舉着一個寫有「建立革命的雙重權力!」的大橫幅。遊行的最後,黑塊展開巷戰,迫使警方撤退。第二天,漢堡有13家百貨商店被點燃,造成了近1000萬美元的損失。同一年的晚些時候,隨着切爾諾貝爾災難的爆發,激進的反核人士們也使用了黑塊戰術。
1987年5月1日,一場在柏林的克羅伊茨貝格區舉行的和平集會遭到了西德警察的襲擊。[7]由於受到無緣無故的襲擊,成千上萬的人用石頭、瓶子和燃燒瓶還擊了警察。警察不得不從這個位於克羅伊茨貝格區所謂的「SO 36」社區完全撤離數小時,此後暴動者們洗劫了商店和居民,從而成為了著名的暴動。[8]
朗奴·列根1987年6月訪問柏林期間,遭遇到約50000名的示威者抗議他的冷戰政策。這其中就包括了一個3000人的黑塊。兩個月後,警方加強了對哈芬斯塔博區盤踞者們的騷擾。1987年11月,成千上萬的其他自治主義者加入居住,從而壯大了盤踞行動,居民們在街道上設置路障捍衛自己,和警方對峙持續近24小時。在此之後,市政當局將盤踞居住合法化。
1988年5月1日,激進的左翼團體舉辦了一場穿過柏林克羅伊茨貝格區的「五一」遊行,遊行最後以暴亂收場,情況甚至比前一年更嚴重。警方遭到了鋼珠彈弓、石塊、煙花和燃燒瓶的襲擊。 5月2日,柏林B.Z. 報的頭條就是「貝魯特??不,這是柏林!」。 暴亂最終成為了柏林克羅伊茨貝格區的一個傳統,從那以後每年的5月1日都會重現一次,但是再也沒有頭兩年那麼致命了。[9]1988年,世界銀行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在柏林召開會議,自治主義者則召開了一場國際性的反資本主義活動家的集會。示威者人數在80,000左右,這一數字大大超過了警察。官員們試圖通過禁止一切示威活動和攻擊公眾集會來維持控制。然而,還是出現了騷亂和高檔購物區被摧毀的事件。[10][11]
在柏林圍牆倒塌後的一段時間裏,德國黑塊運動繼續着傳統的暴亂,如柏林克羅伊茨貝格區的「五一 」暴亂,但是強度已逐漸降低。與死灰復燃的德國新納粹主義作鬥爭,成為他們的主要焦點。2007年6月,在第33屆G8峰會期間,「轉折」終於到來了。一個2,000人的黑塊設置路障、點燃汽車,並在羅斯托克的大規模示威遊行期間襲擊了警方。[12]衝突造成了400名警察和大約500名示威者及活動家受傷。德國聯邦憲法維護廳表示,這次示威前數周的組織活動以及暴亂本身,都可算是德國激進左翼的一場復興。「羅斯托克戰役」後,每年5月1日在柏林的示威活動後,還會進行傳統的「五一暴亂」,從2008年起在漢堡也開始出現,暴亂變得更為激烈,並且在激進左翼團體的示威活動中,自治主義者們使用和暴力對抗警察和政敵的現象也大大增加。[13]
在美國,第一次有記錄的採用黑塊戰術是在1988年10月17日華盛頓特區的五角大樓前。超過一千多名示威者呼籲美國政府終止對薩爾瓦多右翼敢死隊的支持,其中就有少量的人組成了黑塊。其他在美國早期使用黑塊的是在1990年的「地球日華爾街行動」和1991年2月的抗議海灣戰爭行動中。[14]這些都是由「愛與憤怒」,一個活躍在紐約的北美無政府主義革命組織發起的。在1999年的反世貿組織示威遊行中,一個黑塊群體給GAP、星巴克、老海軍等西雅圖市中心的零售店造成了財產損失,這時黑塊才獲得了媒體的廣泛關注。[15]他們成為後來的反全球化抗議活動的一個共同特徵。[15]在2010年多倫多的20國集團峰會期間,一場黑塊暴亂毀壞了多家零售店,包括一家銷售城市戶外、美國服飾、阿迪達斯品牌的商店,星巴克以及許多銀行機構。[16][17]
在2013年6-7月的大規模公眾示威遊行期間,有一群將自己定位為「黑塊」的人開始參加示威活動,他們還尤其佔領了從里約熱內盧州州長塞爾吉奧·卡布拉爾的住所到州政府宮的整條街。[18][19]警方被指責混入運動內部,並時不時地故意煽動對抗。雖然警方否認,但許多人聲稱,視頻錄像顯示一名臥底警察投擲燃燒彈導致一名防暴警察受傷。[20]
一個大約400人的黑塊示威群體參加了2011年倫敦的反削減抗議,在抗議活動中他們攻擊了各種各樣的高端品牌零售店;用記者保羅·梅森的話說,這可能是英國有史以來最大的黑塊集會。梅森說,其中的一部分參與者是來自歐洲大陸的無政府主義者,其他人都是些英國學生,因為參與了2010年的英國學生抗議活動而變得激進起來。[21]
2013年1月25日,埃及革命兩周年紀念日,黑塊出現在了埃及的政治舞台上[22],據報道,他們攻擊各種穆斯林兄弟會總部和政府大樓,切斷了超過8個城市的交通和地鐵線路。[23][24][25][26][27]一群年輕的抗議者,稱自己為「黑塊」,通過阻斷亞歷山大港電車軌道的行為而在埃及革命兩周年紀念這天留下了永久的痕跡。[28][29][30]埃及總檢察長塔拉特·阿卜杜拉下令警察和武裝部隊逮捕任何的黑塊參與者,並且指出這個群體開展「恐怖活動」[31],根據新憲法,政府將其認定為暴力激進的非法組織。[32]
此章節需要擴充。 (2013年2月) |
在2019年6月開始大規模爆發的反對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運動中,大量網民呼籲有意參加示威活動的人士使用此戰術,令香港警方難以區分遊行者的身份。其後示威活動轉趨激進,示威者開始攻擊中資銀行及商鋪等[33][34][35]、摧毀公共設施[36][37][38][39]等行為。另外,有人指香港警方混入運動內部,喬裝示威者並煽動雙方衝突,有媒體報導目擊警察曾喬扮示威者投擲汽油彈、在地鐵站進行破壞及縱火等[40][41][42]。甚至有喬裝蒙面示威者的警員被識破後,意圖槍擊示威者和市民[43][44],但警方否認上述指控。
警方和安全部門已經開始使用臥底探員滲透到了黑塊內部。而由於所有參與者都隱瞞自己的身份,想要發覺滲入者是相當困難的。在經過數次示威活動之後,一些指責開始出現了。在2001年熱那亞的G8峰會期間,在諸多對警察的投訴中[45],有人提到一段視頻錄像,錄像中「可以看到一些黑衣人正從抗議遊行隊伍附近的警車裏下來」。[46]2007年8月,魁北克警方承認「他們的警員曾假扮成示威者」。在這些場合中,有些滲入者因為穿着警用鞋子而被真正的示威者發現。[47][48]2003年,加利福尼亞州奧克蘭的警察部門滲入到一群在港口和平反戰的示威者中。奧克蘭警察隊長霍華德·喬丹說:「不需要什麼特殊技巧就能滲入到這些群體中。我們的兩個警員在加入後一個小時內就被選為領導者。所以說要是從一開始就把人放進去的話,我覺得我們就能夠收集信息,甚至可能指揮他們做一些我們希望他們做的事情。」[49]
策略
黑塊戰術可以包括進攻性策略,如謀殺、縱火、綁架、挾持人質、巷戰、破壞公司財物、騷亂、未經許可的示威遊行等,但其主要還是由防禦性的戰術構成,如誤導當局、協助被警方逮捕的人逃跑(「不被逮捕」或「脫離逮捕」)、在示威者禁止進入的區域對被催淚瓦斯、橡皮子彈和其他防暴手段傷害到的人實施急救、設置路障、抵制警察,以及進行監獄團結的演習。[51][52][53]黑塊進行破壞的財物往往是具有象徵意義的:常用的目標包括銀行、跟制度相關的機構建築、跨國公司網點、加油站,以及監控攝像頭。[54]
在具體的一場抗議活動中,可能會存在好幾個黑塊,分別擁有各自不同的目標和策略。[55] 作為一種臨時性的特別組織,黑塊通常並不要求統一的原則或信仰[55],除了一種堅持——通常是對於激進左翼或自治主義立場的堅持。[54]雖然說一些無政府主義團體也曾呼籲將「聖保羅原則」做為一個可以部署多樣化戰術的框架來使用。有一些激進的右翼團體,像歐洲的「自治民族主義者」[56]或是澳大利亞的「國家無政府主義者」[57],也都採用過「黑塊」的戰術和裝束。
2000年,在西雅圖戰役以及華盛頓反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的A16抗議幾個月之後,「綠山無政府主義者集體」(根據地在佛蒙特州鄉下)呼籲黑塊行動應該在戰術層面上進行協調,通過街道人員的臨時選舉,民主授權,以作出快速的戰術決策,尤其在對抗國家警察部隊的行動中。這個集體還呼籲黑塊行動要產生一些儲備小組,可以被那些當選的戰術人員派進衝突之中。這些建議被編入了第一版的《戰術公報》小冊子中。這本小冊子在無政府主義圈子內部是頗受爭議的。一些無政府主義者攻擊道,這種方法過於正式而且在結構上接近列寧主義。「綠山無政府主義者集體」反駁道:戰術人員的直接選舉在歷史上是與在西班牙內戰期間的CNT和FAI無政府主義民兵組織一脈相承的。在老牌的無政府主義組織中,原則上同意這種主張的是「路障集體」(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和「哥倫布反種族主義行動」(俄亥俄州) 。「路障集體」在他們的同名出版物中,收入了這本小冊子,並且還寫了他們自己的文章,呼籲在北美的無政府主義運動中,要更加細緻和更有戰鬥性地使用黑塊戰術。2001年7月,「綠山無政府主義者集體」與「哥倫布反種族主義行動」合作,繼續出版《戰術公報》[58] 小冊子的第二版。第二版除其他方面外,還進一步完善了提案建議,指出那種包含了眾多相關團體的大型黑塊,可以通過對每一個相關團體做更細緻的能力(即進攻,防禦,偵察等)分工以及增強被選舉的戰術核心人員的協調能力,從而在戰術複雜性上達到一個更高的層次。這本小冊子,如同第一版一樣,在無政府主義者之間引起了爭論。這些戰術改革的方面,在2002年波士頓的「人民節」5月5日遊行以及2003年緬因州的圍攻劉易斯頓兵工廠(為了反對一場失敗的新納粹組織的會議)中獲得了一些實地測試的成功。這兩次行動很大程度上都是由「無政府-共產主義東北聯盟」(綠山無政府主義集體和路障集體的附屬團體)組織的。
參考資料
進一步閱讀
外部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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