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食其[1](前268年—前204年),陳留高陽(今河南開封杞縣西南)人,性嗜酒,自稱「高陽酒徒」[2],是漢王劉邦的謀臣,因遊說齊王田廣停戰,而韓信卻繼續攻齊,田廣大怒,將之烹殺。
酈食其家境貧寒,喜讀書,擔任里監門吏。雖然擔任里監門吏的人地位低賤,但是縣裏豪強不敢欺負他,都叫他狂生。陳勝、項梁起義後,經過高陽的義軍將領有幾十人,但酈食其發現這些人不怎麼樣,不足為交,因此一直隱居未出[3]。
酈食其有一個鄰居的兒子,正在劉邦部下當騎士,年過花甲的酈食其得知劉邦抱負遠大,胸襟廣闊,希望透過騎士引薦,加入劉邦的陣營。騎士卻說劉邦不喜歡儒生,時常大罵來求見的儒生,還會摘下儒生的帽子,在裏面撒尿,表示羞辱。但酈食其堅持之下,騎士還是向劉邦推薦他。後來劉邦來到高陽,住在旅舍,酈食其求見,當時劉邦正踞坐在床上,令兩個女子同時幫他洗腳。劉邦問通報的使者:「要見我的人是誰啊?」使者回答:「看上去像個大儒。」劉邦說:「我哪有空見什麼大儒!」使者請酈食其回去。酈食其大怒:「你再進去跟劉邦說,是高陽酒徒,不是儒者!」[2]酈食其最終進來,看到洗腳的劉邦,不向劉邦跪拜,只作揖,說道:「足下是想要協助秦朝攻打起義的諸侯呢,還是想要率領諸侯打敗秦朝呢?」劉邦罵道:「混蛋儒生!天下人受秦朝暴政之累已經很久了,所以各諸侯國相繼起義,怎麼說我是幫助秦朝攻打諸侯呢!」酈食其說:「如果您是要率領諸侯打敗秦朝,那接見長者的時候,不應該這麼不禮貌地踞坐。」劉邦突然醒悟,於是直起身子,穿好衣服,向酈食其致歉[4],任用酈食其為謀士。酈食其為劉邦成功勸降陳留秦軍,事後劉邦將他封為廣野君。
漢三年秋,當時項羽打下了滎陽,殺掉劉邦的御史大夫周苛。劉邦退保鞏縣、洛陽。打算放棄成臯以東,專注防守。項羽要分兵解除韓信、彭越在後方的威脅,沒有繼續進迫。酈食其向劉邦建議:「王者以民為天,而民以食為天。滎陽附近的敖倉有很多糧食,項羽不重視,只派了些老弱殘兵把守。你趕快把敖倉打下來。守住太行要道,勝利不遠了。」,果然,項羽糧食不繼,士兵疲憊,被迫和劉邦停戰,簽訂鴻溝之約。以鴻溝為界,其西屬漢,其東屬楚,兩軍不得隨意越界展開軍事行動;劉邦為救家人以緩兵之計暫時答應項羽議和,隨後項羽釋放所拘押的劉邦家人。
漢三年十二月(公元前204年),劉邦在彭城大敗後,被項羽大軍圍困於滎陽,又切斷了劉邦的糧道和救援的兵馬,劉邦漸漸抵擋不住了。這時候,酈食其對劉邦說:「你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學商湯伐桀和武王伐紂那樣。現在趕緊刻制璽印,前往各地尋找六國(指被秦滅掉的那六個國家)的後人,封他們為王,讓他們聚兵打項羽,這樣,你就解除圍困了。」,劉邦覺得酈食其說得對,趕緊派人去刻制璽印。這時候張良從外面回來,聽到這個消息,趕緊勸阻劉邦,從中分析不可封的八個原因:「以前商湯、武王討伐夏桀與紂王而給其子孫封地,那是估量自己能置夏桀、商紂於死地。如今大王能置項籍於死地嗎?這是不可封六國後代的第一個原因。周武王攻殷,在里巷表彰商容,在箕子家門前表彰他,修繕比干墓。如今大王能做到嗎?這是不可封的第二個原因。周武王曾經發放鉅橋糧倉的糧食,散發鹿台府庫的金錢,拿來賞賜給貧苦人民,如今大王能做到嗎?這是不可封的第三個原因。商朝滅亡以後,周武王把戰車改成旅客搭乘用的馬車,將武器倒放着,向天下表示不再打仗了。如今大王能做到嗎?這是不可封的第四個原因。周武王把馬放牧於華山的南麓,表示不用馬來拉戰車了,如今大王能做到嗎?這是不可封的第五個原因。周武王把供軍事運輸用的牛放牧於桃林的荒野上,向天下表示不再需要運輸軍糧了。如今大王能做到嗎?這是不可封的第六個原因。況且天下的游士離開他們的父母妻子,棄去祖墳,別離他們的老家故舊,所以來跟隨大王,不過是日夜盼望得到一點土地。如今又恢復了六國的後代,土地皆封完了,沒有土地封給有功之人,那麼天下的游士各自回去服事他們的君主,去會見他們的親戚,回到他們的故鄉,大王又要依靠誰來打江山呢?這是不可封的第七個原因。如今楚國不但強盛,六國又要屈從楚國,您又怎能使他們臣服呢?這是不可封的第八個原因。如果這樣做,大王統一天下的大業就要完蛋了。」,劉邦一聽有道理,以至停止用飯,吐出口中的食物。劉邦大罵酈食其說:「這個老儒生的餿主意,差一點壞了你老子我的大事!」因此急忙取消之前的計劃。[5][6][7][8]
漢四年(前204年)六月,劉邦打算要攻打齊國,已經對韓信下達攻城的命令[9],此時酈食其請命去遊說與齊王和平談判,讓齊國歸漢成為屬國,本來已成功,但正在攻齊的韓信已經率兵東進,對劉邦的安排毫不知情。直到渡黃河前,他才突然聽說酈食其已經說服齊國投降,準備班師回營。蒯通認為如果韓信停止攻打齊國,是不遵守劉邦的命令;而且韓信征戰數年不過下五十餘城,酈食其僅憑一張嘴就從韓信手裏搶下了平定齊國七十餘城的大功,這對韓信是不合適的。於是,韓信迅速渡河攻城,奇襲齊國邊境,消滅齊軍主力,直搗齊都臨淄。齊王田廣與田橫大怒,要酈食其寫信給韓信退兵,如果韓信不退兵就會烹殺酈食其。酈食其卻說:「幹大事的人不拘小節,成大德的人不需辭讓,我不會幫你們遊說!」酈食其於是被烹殺。
劉邦平定英布後,分封時很掛念酈食其,想封其子酈疥為侯,雖然酈疥多次領兵打仗,但軍功未至於封侯,最後劉邦仍破例封酈疥為高粱侯。
酈食其曾經穿着儒服求見沛公劉邦,但劉邦不想見儒生,就叫衛兵說:「沛公婉謝先生的好意,沛公正忙着天下大事,沒有空檔可以接見儒生。」酈食其十分生氣,瞪着衛兵,按着寶劍說:「走!你再進去告訴沛公,我是『高陽酒徒』,不是甚麼儒生。」劉邦認為他氣勢驚人,於是接見他了。
李白在《梁父吟》中稱讚酈食其:「君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長揖山東隆準公。入門不拜騁雄辯,兩女輟洗來趨風。東下齊城七十二,指揮楚漢如旋蓬。狂生落魄尚如此,何況壯士當群雄。」
後世有一對聯紀念酈食其:「是七尺男兒生能捨己,作千秋雄鬼死不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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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酈食其 | | | | | | | | | | 曲周景侯酈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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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共侯酈疥 | | | | | | □ | | 曲周侯酈寄 | | 繆靖侯酈堅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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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侯酈遂 | | | | | | □ | | | | | | 繆康侯酈遂成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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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侯酈平 | | | | | | □ | | | | | | 繆懷侯酈世宗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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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酈賜 | | | | | | 繆侯酈終根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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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 | | | | | | | | | | | | | 酈共 |
- 酈疥:功臣之一,漢高祖追述酈食其生前功勳,封酈疥為高梁侯;
- 酈寄:侄子,弟弟酈商之子,高后八年(前180年),功臣誅除諸呂時起到關鍵作用(見成語「酈寄賣友」)。漢景帝時吳楚七國之亂時任漢將,後來欲娶平原君(漢景帝王皇后之母),被廢。
見《史記》卷九十七 酈生陸賈列傳 第三十七;另見《史記正義》。
《北堂書鈔》卷122引《楚漢春秋》:上過陳留,酈生求見,使者入通。公方洗足,問:「何如人?」曰:「狀類大儒。」上曰:「吾方以天下為事,未暇見大儒也。」使者出告。酈生瞋目按劍曰:「入言,高陽酒徒,非儒者也。」
《史記》卷97:酈生食其者,陳留高陽人也。好讀書,家貧落魄,無以為衣食業,為里監門吏。然縣中賢豪不敢役,縣中皆謂之狂生。【正義】:監音甲衫反。戰國策雲齊宣謂顏斶曰:「夫監門閭里,士之賤也。」 及陳勝、項梁等起,諸將徇地過高陽者數十人,酈生聞其將皆握齱好苛禮自用,不能聽大度之言,酈生乃深自藏匿。
《史記·酈生陸賈列傳》:後聞沛公將兵略地陳留郊,沛公麾下騎士適酈生里中子也,沛公時時問邑中賢士豪俊。騎士歸,酈生見謂之曰:「吾聞沛公慢而易人,多大略,此真吾所願從游,莫為我先。若見沛公,謂曰『臣里中有酈生,年六十餘,長八尺,人皆謂之狂生,生自謂我非狂生』。」騎士曰:「沛公不好儒,諸客冠儒冠來者,沛公輒解其冠,溲溺其中。與人言,常大罵。未可以儒生說也。」酈生曰:「弟言之。」騎士從容言如酈生所誡者。沛公至高陽傳舍,使人召酈生。酈生至,入謁,沛公方倨床使兩女子洗足,而見酈生。酈生入,則長揖不拜,曰:「足下欲助秦攻諸侯乎?且欲率諸侯破秦也?」沛公罵曰:「豎儒!夫天下同苦秦久矣,故諸侯相率而攻秦,何謂助秦攻諸侯乎?」酈生曰:「必聚徒合義兵誅無道秦,不宜倨見長者。」於是沛公輟洗,起攝衣,延酈生上坐,謝之。
《史記·留侯世家》:項羽急圍劉邦於滎陽。酈食其謂劉邦曰:「莫若復立六國後世,鑄印以示德義。」,邦曰:「善。」趣刻印。張良聞曰:「若立六國,則其後世必與漢爭霸。誠用客之謀,陛下事去矣。」漢王輟食吐哺,罵曰:「豎儒,幾敗而公事!」令速銷印。
《新序·善謀下》:漢三年,項羽急圍漢王滎陽,漢王悲憂,與酈生謀撓楚權。酈生曰:「昔湯伐桀,封其後於杞。武王伐紂,封其後於宋。今秦無德棄義,侵伐諸侯社稷,滅六國之後,使無立錐之地。陛下誠復立六國後,畢授印已,此君臣百姓,必戴陛下德,莫不嚮風慕義,願為臣妾。德義已行,陛下南嚮稱霸,楚必歛衽而朝。」漢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矣。」酈生未行,張良從外求謁,漢王方食,曰:「子房,前客有為我計撓楚權者。」具以食其言告之。曰:「其於子房意如何?」良曰:「誰為陛下畫此計者?陛下事去矣。」漢王曰:「何哉?」對曰:「臣請借前箸而籌之。」曰:「昔湯伐桀,而封其後於杞者,斯能制桀之死命也。陛下能制項籍之死命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一也。武王伐紂而封其後於宋者,斯能得紂之頭也。今陛下能得項籍之頭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二矣。武王入殷,表商容之閭,軾箕子之門,封比干之墓。今陛下能封聖人之墓,表賢人之閭,軾智者之門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三矣。發鉅橋之粟,散鹿台之錢,以賜貧羸。今陛下能散府庫以賜貧羸乎?」曰:「未能也。」「其不可四矣。殷事已畢,偃革為軒,倒載干戈,以示天下不復用兵。今陛下能偃革,倒載干戈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五也。休馬於華山之陽,以示無所用。今陛下能休馬無所用乎?」曰:「未能也。」「其不可六也。休牛於桃林之陰,以示不復輸糧。今陛下能休牛不復輸糧乎?」曰:「未能也。」「其不可七矣。且夫天下游士,捐其親戚,棄墳墓,去故舊,從陛下游者,皆日夜望尺寸之地,今復立韓、魏、燕、趙、齊、楚之後,其王皆復立,游士各歸事其主,從其親戚;反其故舊墳墓,陛下誰與取天下乎?」曰:「未能也。」「其不可八也。且夫楚惟無強,六國復撓而從之,陛下焉得而臣之乎?誠用客之計,陛下之事去矣。」漢王輟食吐哺,罵曰:「豎儒幾敗乃公事。」令趣銷印,止不使,遂並天下之兵,誅項籍,定海內,張子房之謀也。
《漢書·張陳王周傳》:漢三年,項羽急圍漢王於滎陽,漢王憂恐,與酈食其謀橈楚權。酈生曰:「昔湯伐桀,封其後杞;武王誅紂,封其後宋。今秦無道,伐滅六國,無立錐之地。陛下誠復立六國後,此皆爭戴陛下德義,願為臣妾。德義已行,南面稱伯,楚必斂衽而朝。」漢王曰:「善。趣刻印,先生因行佩之。」酈生未行,良從外來謁漢王。漢王方食,曰:「客有為我計橈楚權者。」具以酈生計告良曰:「於子房何如?」良曰:「誰為陛下畫此計者?陛下事去矣。」漢王曰:「何哉?」良曰:「臣請借前箸以籌之。昔湯武伐桀紂封其後者,度能制其死命也。今陛下能制項籍死命乎?其不可一矣。武王入殷,表商容閭,式箕子門,封比干墓,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二矣。發鉅橋之粟,散鹿臺之財,以賜貧窮,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三矣。殷事以畢,偃革為軒,倒載干戈,示不復用,今陛下能乎?其不可四矣。休馬華山之陽,示無所為,今陛下能乎?其不可五矣。息牛桃林之野,示天下不復輸積,今陛下能乎?其不可六矣。且夫天下游士,左親戚,棄墳墓,去故舊,從陛下者,但日夜望咫尺之地。今乃立六國後,唯無復立者,游士各歸事其主,從親戚,反故舊,陛下誰與取天下乎?其不可七矣。且楚唯毋彊,六國復橈而從之,陛下焉得而臣之?其不可八矣。誠用此謀,陛下事去矣。」漢王輟食吐哺,罵曰:「豎儒,幾敗乃公事!」令趣銷印。
《前漢紀·高祖皇帝紀二》:三年冬十月。韓信張良及曹參等破代。擒夏說。進伐趙。獲趙王歇。斬成安君陳餘。韓信之伐趙也。廣武君李左車說成安君陳餘曰。漢兵乘勝遠鬥。其鋒不可當也。臣聞千里餽糧。士有飢色。樵蘇後爨。師不宿飽。今井陘之道。車不得方軌。騎不得成列。行數百里。其勢糧食必在後。願足下假臣奇兵三萬人。從間路絕其輜重。足下深溝高壘勿與戰。彼前則不得鬥。退則不得還。野無所掠。不十日。兩將之頭可懸於麾下矣。陳餘曰。韓信兵號數萬。千里徑來襲我。亦不罷勞。今我二十萬。避而不擊。後有大者。何以距之。諸侯謂吾怯而輕來伐我。不聽。韓信使人闚之。知其不用廣武君計。乃敢進兵。未至井徑口三十里。止舍。夜半選輕騎二千人。人持一赤幟。從間道萆山而望趙軍。信戒曰。趙見我走。必空壁逐我。汝疾入。拔趙幟。立漢赤幟。乃使萬人先行。背水為陣。平旦。信建大將旗鼓出井陘口。趙開壁擊之。大戰良久。於是信耳佯不勝。偽棄旗鼓。走還水上軍。趙空壁爭漢旗鼓。逐信耳。於是二千騎馳入趙壁。皆拔趙幟。立漢赤幟二千。趙軍不能敗水上軍。乃還。見漢赤幟。大驚。以為漢皆已破趙眾矣。遂亂而走。趙將雖斬之不能禁。於是漢兵夾擊大破之。既而諸將問信曰。兵法右背山陵。前左水澤。今將軍令臣等反背水陣。何也。信曰。置之死地而後生。此兵法也。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也。所謂驅市人而戰。故置之死地。既人人自為戰。即與生地皆走。尚安得而用之乎。諸將皆服。曰非所及也。信令軍中曰。生得廣武君購千金。信得之。乃東面師事之。問曰。吾欲北攻燕。東伐齊。何如。對曰。敗軍之將。不可以語勇。亡國之大夫。不可以圖存。又何問焉。信曰。向使成安君聽子之計。則信亦將為子擒矣。固問之。對曰。足下威振諸侯。名聞海內。然士卒罷勞。其實難用。今足下舉倦弊之兵。頓之燕堅城之下。情見力屈。曠日糧竭。若燕不拔。齊必距境以自彊。二國相持。則劉項之權。未有所分也。不如按甲休兵。日享士卒。大夫北首燕路。然後使一乘之使。奉咫尺之書。燕不敢不從。燕從而臨齊。齊雖有智者。亦不能為齊計也。兵法固有先聲而後實者。此之謂也。信曰善。乃發使使燕。燕聽命。於是請立張耳為趙王。以拊循趙眾。甲戌晦日有食之。十二月。九江王布及隨何至。布為楚所攻敗。故間行而來。王拒楚於成皋。與酈食其謀撓楚權。食其曰。昔湯伐桀。封其後於杞。武王伐殷。封其後於宋。秦滅六國。使無立錐之地。大王誠復六國之後。彼皆戴仰大王德義。願為大王臣妾。德義已行。南面稱伯。楚必斂衽而朝。王曰善。趨刻印。未行。張子房至。王以問之。良曰。大事去矣。漢王方食。良曰。臣請借前箸以籌之。昔湯武封桀紂之後者。度能制其死命也。今大王能制項籍之死命乎。其不可一矣。武王入殷。表商容之閭。釋箕子之囚。封比干之墓。今大王能乎。其不可二矣。發鉅橋之粟。散鹿臺之財。以賑貧窮。今大王能乎。其不可三矣。偃革為軒。倒戢干戈。示不復用武。今大王能乎。其不可四矣。休馬華山之陽。示無所為。今大王能乎。其不可五矣。息牛桃林之埜。示天下不復輸積。今大王能乎。其不可六矣。天下游士。離親戚捐墳墓。去故舊。從大王遊者。日夜望尺寸之地。今乃立六國後。遊士各歸事其主。從親戚及故舊。大王誰與取天下乎。其不可七矣。且楚唯無彊。六國復撓而從之。大王安得復臣之哉。其不可八矣。誠用此計。大事去矣。漢王輟食吐哺。罵酈生曰。豎儒幾敗乃公事。令趨銷印。
司馬遷·《史記·卷九十二·淮陰侯列傳第三十二》:「信、耳起,乃知漢王來,大驚。漢王奪兩人軍,即令張耳備守趙地。拜韓信為相國,收趙兵未發者擊齊。」
《後漢書·文苑列傳》:酈炎字文勝,范陽人,酈食其之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