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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雞漫志》,南宋王灼著。寫於成都碧雞坊妙勝院,成書於南宋紹興年間(王灼在序言裏署己巳年三月,即1149年。),是作者與友人交遊唱和、論樂賞詞而「漫志」的作品。《碧雞漫志》內容駁雜,不過主要是一部詞論著作,如清人吳衡照說:「詩餘名義緣起,始見王灼《碧雞漫志》;至明楊慎《丹鉛錄》、都穆《南濠詩話》、毛先舒《填詞名解》,因而附益之。」[1]分一卷本、五卷本兩種。一卷本是明初陶宗儀所編的刪節本,曾收入《四庫全書》。五卷本是作者親自厘定的版本,今存明天一閣抄本、錢曾校明本、祝允明抄本等。鮑氏《知不足齋叢書》中收錄的版本源自錢校本,現在的通行本皆由其所出。[2]
《碧雞漫志》第一卷論述音樂的起源和先秦、漢、魏、晉、隋、唐的歌曲演變。一方面,他指出「蓋隋以來,今之所謂曲子者漸興」,另一方面不認為唐代歌曲是詞的根本源頭,而是認為「天地始分,而人生焉,人莫不有心,此歌曲所以起也。」「故有心則有詩,有詩則有歌,有歌則有聲律,有聲律則有樂,至唐稍盛。」既認為「心」是詩詞的源頭。
第二卷講晚唐五代至南宋初期的詞人及詞作。該卷詳述北宋詞的風格流派,着重探討詞的文學性。他對宋時的詞人發表了自己的看法,比如稱晏殊、歐陽修「風流蘊藉」,晏幾道「如金陵王謝子弟,秀氣勝韻,得之天然」,秦觀「屢困京洛,故疏蕩之氣不除」,將鍾嶸《詩品》知人論世的方法引入詞論。[3]同時也看重語言的結構和修辭,反對當時單調纖弱的詞風,比如評論「賀、周語意精新 ,用心甚苦」,說蘇軾語言「新天下耳目,弄筆者始知自振」。[4]由於重視「氣、骨、力」,看重政治教化功能,王灼對李清照、柳永有褒有貶,認為李易安「曲折盡人意,輕巧尖新,姿態百出,閭巷間荒淫之語,肆意落筆」,柳永「惟是淺近卑俗,不知書者尤好之。」[5]
第三、四 、五卷,主要考證曲調。王灼考察了涼州、伊州等二十九個曲調,一一探索它們的起源和發展。這二十九個曲調的選擇如《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九九所說,是「就其傳授分明,可以考見者,核其名義,正其宮調,以著倚聲之所自始。其餘晚出雜曲,則不暇一一詳也。」這一部分論證唐宋樂曲的關係,顯示了詞體生成與發展中的複雜性。他主張以詩為詞,認為「詩與樂府同出,豈當分異」。[3]
王灼很重視詞的音律節拍等要素的審美特性,推崇聲音的「稽之度數」,合「自然之度數」,「六律能正五音」,認為「諸譜以律通不過者,率皆淫哇之聲」。他把「中正」作為衡量詞的音樂性的絕對標準,認為「凡陰陽之氣,有中有正,故音樂有正聲,有中聲。二十四氣,歲一周天,而統以十二律」,得正氣用正律,得中氣用中律,更據此得出蘇軾「未知正聲」的結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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