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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帕塔民族解放軍(西班牙語:Ejército Zapatista de Liberación Nacional,縮寫為EZLN)是一個長期控制墨西哥最南端的恰帕斯州部分區域的自由意志社會主義政治及武裝組織[3][4][5][6]。
自1994年以來,該組織一直與墨西哥政府在名義上處於戰爭中(不過今日這種衝突更常被描述為一種冷衝突)[7]。近年來,薩帕塔民族解放軍更側重於公民抵抗的策略。薩帕塔運動的主體是當地原住民,但在墨西哥其他地區和國際上擁有不少支持者。該組織的主要發言人是叛亂者副司令加萊諾,此前他曾自稱為副司令馬科斯,且與其他發言人不同,馬科斯並非當地的瑪雅人[8]。
該組織的名字來源於墨西哥革命期間的農業革命者、南方解放軍的指揮官埃米利亞諾·薩帕塔,該組織亦將自身視為其精神繼承者。幾乎所有處於薩帕塔民族解放軍控制之下的村落里都會掛有薩帕塔、切·格瓦拉和副司令馬科斯的壁畫[9]。
儘管薩帕塔民族解放軍的意識形態近似並被認為是自由意志社會主義,但該組織並不認同自己秉持的是自由意志社會主義[10],且反對這一定義[11]。薩帕塔民族解放軍將自己與更廣泛的另類全球化、反新自由主義和社會運動相關聯,同時尋求原住民對當地資源,特別是土地的控制。自從薩帕塔民族解放軍1994年的起義遭到墨西哥軍隊的反擊後,他們就放棄了軍事策略,轉而試圖爭取墨西哥當地公民和國際上的支持。
薩帕塔民族解放軍將自己描述為一個去中心化的組織。副司令馬科斯被廣泛認為是這一組織的領導者,儘管他本人稱組織不存在領導人。該組織的政治決策由社區代表審議並執行,軍事上的事務則由組成了總指揮部(原住民革命秘密委員會-總指揮部)的長老們決定[12]。
恰帕斯州過去曾發生過一系列的起義,如「階級戰爭」、1867-1870年的「恰穆拉起義」以及1911年的「帕哈里托戰爭」[13]。
薩帕塔民族解放軍於革命制度黨以一黨優勢制掌政墨西哥50年後興起。革命制度黨的長期執政使得許多年輕人認為合法的政治參與渠道已經關閉,並因此押注於組建秘密的武裝組織,以尋求推翻一個他們認為專制的政權並改善人民的生活條件。塞薩爾·赫爾曼·亞涅斯·穆尼奧斯1969年8月6日於墨西哥北部新萊昂州蒙特雷建立的國民解放軍也是其中之一[14]。馬里奧·阿圖羅·阿科斯塔·查帕羅在他撰寫的報告《墨西哥境內的顛覆活動》中認為,「他們成功的在韋拉克魯斯州、普埃布拉州、塔巴斯科州、新萊昂州和恰帕斯州建立了自己的行動場所。」
1974年2月,一支由查帕羅率領的部隊與墨西哥軍隊在墨西哥州聖米格爾-內潘特拉發生了衝突,查帕羅部隊的一些士兵在衝突中犧牲,據稱其中一部分人還被墨西哥軍施以酷刑[15]。
這場衝突導致國民解放軍失去了行動力,隨後其中的激進分子決定另起爐灶。1983年11月17日,他們成立了薩帕塔民族解放軍,第一批成員由墨西哥北部的城市居民,恰帕斯州東部偏遠的拉斯卡尼亞達斯/拉坎東叢林的瑪雅居民,以及一批前國民解放軍的成員組成。該組織通過原住民的社會網、墨西哥的農民組織以及墨西哥天主教下的解放神學緩慢成長[16]。1970年代,在天主教聖克里斯托瓦爾-德拉斯卡薩斯教區的努力下,拉坎東叢林的多數原住民社群已擁有與政府機構和地方官員打交道的經驗[17]。1980年代,他們加入了農村集體利益協會-工會聯盟[17],但隨後的一系列戰略衝突使得薩帕塔民族解放軍佔據了該組織接近一半的成員[17]。
薩帕塔解放軍於1994年1月1日(北美自由貿易協議生效的當天)開始公開活動,並在拉坎東叢林中發表了他們的第一份宣言和革命法。薩帕塔解放軍的宣言相當於向墨西哥政府宣戰,且他們認為墨西哥政府的統治不合法。薩帕塔解放軍強調,由於通過和平抗議(如靜坐和遊行)沒有取得成果,因此他們開始轉入武裝鬥爭[18]。
薩帕塔解放軍的最初目標是發動革命阻止新自由主義在墨西哥的蔓延[19]。由於他們沒能燒起革命之火,於是他們決定借他們的起義呼籲人們關注反對簽署北美自由貿易協議的運動——他們相信北美自由貿易協議的簽署會招致恰帕斯州不平等現象的蔓延[20]。不過,在北美自由貿易協議簽署前,當地的原住民就已對1992年憲法第27條的修訂案不滿,該修正案呼籲結束土地流通,正式化所有土地所有權——這基本上消除了原住民合法保留土地的可能性[21]。
隨後,薩帕塔解放軍組織了首次洲際人道和反對新自由主義會議,為反新自由主義者提供平台[19]。薩帕塔解放軍也呼籲墨西哥政府進一步民主化,讓執政65年的革命制度黨下台,並呼籲進行1917年版墨西哥憲法曾規定的土地改革[22]。薩帕塔解放軍在最初的宣言中還提到了「獨立」的要求,但在薩帕塔解放軍與當地的土著組織進一步接觸前,墨西哥政府沒有把他們當回事[23]。
1994年1月1日,大概3000名薩帕塔解放軍部隊奪取了恰帕斯高地的六座城鎮,但不久後又自行撤回叢林躲避政府軍的打擊[24]。
勞爾·貝尼特斯·馬瑙特(Raúl Benitez Manaut)等人寫道,「薩帕塔民族解放軍列出了當地原住民不滿的清單——不僅是原住民不滿這些,這些方面在墨西哥社會的其他群體內也遭到質疑,比如工作、土地、住宅、醫療、教育、獨立、自由、正義以及和平」[23]。
1月12日,雙方停火。同月,主教薩穆埃爾·魯伊斯(代表薩帕塔)與墨西哥城前市長曼努埃爾·卡馬喬·索利斯(代表政府)開始進行和平談判[25]。
墨西哥政府對馬科斯、哈維爾·埃洛里亞加·貝爾德格、西爾維婭·費爾南德斯·埃爾南德斯(Silvia Fernández Hernández)、豪爾赫·聖地亞哥(Jorge Santiago)、費爾南多·亞內斯(Fernando Yanez)、赫爾曼·比森特(German Vicente)和其他薩帕塔主義者發出了逮捕令。隨後薩帕塔民族解放軍在拉坎東叢林遭到了墨西哥軍隊的軍事圍攻。1995年2月9日,哈維爾·埃洛里亞加被瑪格利塔鎮附近加維尼亞貝拉斯克斯軍營的駐軍俘虜,隨後被押往恰帕斯州圖斯特拉的塞羅維科監獄[26]。1995年2月11日,共和國司法部辦公室向全國通報說,政府在墨西哥州開展了一次行動,抓獲了14名被認為與薩帕塔分子有牽連的人,其中8人已被移交司法當局,還收繳了一個重要的軍火庫[27]。司法部辦公室還威脅要逮捕聖克里斯托瓦爾的主教薩穆埃爾·魯伊斯·加西亞,並聲稱上述人士幫助隱瞞了薩帕塔游擊隊的行蹤,儘管墨西哥左派雜誌《進步》多年前就報道過薩帕塔游擊隊的活動。墨西哥政府很可能早就知道這場起義的存在,但一直沒有採取行動[28][29][30]。司法部辦公室的威脅對羅馬教廷與墨西哥的關係產生了不良影響[31]。
為回應墨西哥國家對薩帕塔分子的圍攻,內政部長埃斯特萬·莫克特蘇馬·巴拉甘向埃內斯托·塞迪略總統遞交了辭呈,但後者拒絕接受。受莫克特蘇馬抗議的影響,塞迪略總統放棄了軍事進攻,轉而採取外交手段。墨西哥軍隊放鬆了在恰帕斯州的行動,使馬科斯得以逃離拉坎東叢林的軍事包圍圈[32]。為了應對形勢的變化,EZLN的朋友們與副司令馬科斯一起為內政部副部長路易斯·馬爾多納多·貝內加斯、內政部長埃斯特萬·莫克特蘇馬和時任總統塞迪略編寫了一份報告[33]。這份文件強調了馬科斯本質上有和平主義的傾向,不願捲入血腥的戰爭。文件還指出,墨西哥的邊緣化群體和激進左派支持薩帕塔運動。文件還強調,馬科斯堅持開放的談判路徑。
2000年4月,反對黨國家行動黨的總統候選人比森特·福克斯向副司令馬科斯提出了一項新的對話建議,但沒有得到答覆。5月,一些平民襲擊了恰帕斯州波爾霍自治市鎮的兩名原住民,聯邦警察被派去保障該地區的安全。薩帕塔方面的協調人和一些非政府組織稱這是「對薩帕塔民族解放軍的公然挑釁」[34]。
福克斯於2001年當選總統(墨西哥70多年來第一位非革命制度黨總統),他當選後的第一項舉措就是敦促薩帕塔民族解放軍和聯邦政府進行對話。然而,薩帕塔方面堅持在關閉7個軍事據點之前不會恢復與政府的和平談判。福克斯隨後決定從衝突地區撤軍,因此恰帕斯州的所有軍隊都開始撤離該地區。在做出這一姿態後,副司令馬科斯同意與比森特·福克斯政府展開對話,但隨後不久便提出了對和平條件的要求,特別是聯邦政府必須解除該地區革命制度黨準軍事組織的武裝。薩帕塔主義者向墨西哥城進軍以向國會施壓,並成立了薩帕塔信息中心,通過該中心交流游擊隊代表團前往墨西哥城的信息,並發起動員以要求政府遵守薩帕塔民族解放軍的對話條件。儘管福克斯早些時候曾表示他可以「在十五分鐘內」結束衝突,但薩帕塔方面仍拒絕了政府方面的協議,並在恰帕斯州建立了32個新的「自治市鎮」作為回應。薩帕塔民族解放軍在沒有政府支持的情況下單方面執行了他們的要求,並從國際組織那裏獲取了一些資金。
2005年6月28日,薩帕塔方面提交了《拉坎東叢林第六宣言》[35],宣佈了他們的原則以及對墨西哥和世界的願景。該宣言重申對約佔恰帕斯州人口三分之一的原住民的支持,並表示要將這一事業擴大到「墨西哥所有被剝削和一無所有的人」。薩帕塔民族解放軍還在宣言中表示同情國際另類全球化運動,並表示因此支持古巴、玻利維亞、厄瓜多爾和其他地方的左派政府。
2006年5月3日到4日,一系列抗議政府將流動花販驅逐出特斯科科的一塊土地以修建沃爾瑪超市的抗議活動爆發。州警和聯邦警察向聖薩爾瓦多阿騰科派出了近5000名警員,抗議活動由此成了暴力衝突。當地一個名為「保衛土地社區陣線」的組織表示遵守《拉坎東叢林第六宣言》,並呼籲其他遵守該宣言的地區和全國性組織提供支持。當時,「零號代表」和他的「他者運動」正在附近的墨西哥城,剛剛在那組織了五一活動,他們很快就趕到了現場。隨後幾天特斯科科暴力事件頻發,約有216人被捕,5人被驅逐出境,有30多起對警察施行強姦和性虐待的指控,一名14歲男孩哈維爾·科爾特斯被警察開槍打死。2006年6月7日上午,一名20歲墨西哥國立自治大學經濟學學生亞歷克西斯·本胡梅亞被警察發射的催淚彈擊中頭部,此後搶救無效死亡[36]。大部分抗議的組織工作由薩帕塔民族解放軍與《第六宣言》的擁護者完成,「零號代表」表示,到所有囚犯獲釋前,「他者運動」的巡迴活動將暫時停止。
2006年底和2007年初,薩帕塔民族解放軍(通過副司令馬科斯)與美洲其他原住民一道,宣佈舉行洲際原住民大會。他們邀請美洲和世界各地的原住民於2007年10月11-14日在索諾拉州的瓜伊馬斯附近聚會。會議宣言將這一日期定為「自古老的原住民領地遭到入侵、征服、掠奪及資本主義剝削的戰爭爆發以來的第515個年頭」。指揮官大衛(Comandante David)在接受採訪時說:「這次會議的目的是相互認識,了解彼此的痛苦與苦難。這是為了分享我們的經驗,因為每個部落都是不同的。」[37]
薩帕塔人民與世界人民的第三次會晤於2007年12月28日至2008年1月1日舉行。[38]
2009年1月中旬馬科斯代表薩帕塔主義者發表講話,支持巴勒斯坦人的抵抗,因為「以色列政府訓練有素、全副武裝的軍隊繼續着死亡和毀滅的行軍」。他將以色列政府的行動描述為「典型的軍事征服戰爭」。他說:「巴勒斯坦人民也將抵抗和生存下去,繼續鬥爭,他們的事業將繼續得到來自下方的同情」[39]。
2012年12月21日,數萬名薩帕塔民族解放軍支持者在恰帕斯州的五個城市(奧科辛戈、瑪格利塔、帕倫克、阿爾塔米拉諾和聖克里斯托瓦爾)舉行了靜默遊行。遊行進行數小時後,原住民革命秘密委員會-總指揮部以一首詩的形式發表了一份公報,署名為副司令馬科斯。這次動員有大約4萬名薩帕塔主義者參加,是1994年起義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據《勞動報》估計,這一數字中約有一半人在聖克里斯托瓦爾街頭遊行,7000人在瑪格利塔,8000人在帕倫克;《國家報》則估計,聖克里斯托瓦爾集中了大約1萬名參與者。
除了人數之外,他們遊行時的沉默以及沒有開幕或閉幕詞也是這次行動的特點。詩人兼記者赫爾曼·貝林豪森是這一運動的報道專家,他以這種方式結束了他的記事[40]:
這些反叛的原住民能夠突然「出現」,在黎明時分悄無聲息地「消失」,就像他們來到這座城市時一樣整齊,而這座城市在1994年新年EZLN於此發動了令人難忘的起義二十年之後,仍以關懷和好奇的態度接待了他們,沒有任何拒絕的表示。在今天暫停活動的市長辦公室拱門下,幾十名奧科辛戈人聚集在一起,用手機和相機拍攝戴頭罩的人們在公園裏集會的壯觀場面,他們就像玩俄羅斯方塊一樣,在花壇間穿梭,秩序井然,似乎是精心安排好的,從一開始就迅速安裝好平台,舉起拳頭,靜靜地說:「我們又來了」。[41]
2013年8月,薩帕塔主義者邀請全世界參加為期三天的狂歡節,慶祝薩帕塔主義者在恰帕斯州五個社區基層自治組織(caracole)成立的十個年頭。他們預計將有1500名國際活動人士參加這次名為「自由的小小學校」的活動。[42][43]
2015年6月,EZLN報告稱,恰帕斯州羅薩里奧市的原住民遭到了襲擊;這份由副司令莫伊塞斯(Moisés)表明,襲擊發生在同年同月。此外,民間社會組織Las Abejas也提出控訴稱,一名索西族原住民於2015年6月23日被謀殺[44]。
2016年,在全國原住民大會上,EZLN同意推選一名候選人代表他們參加2018年墨西哥大選。這一決定打破了薩帕塔主義者二十年來拒絕墨西哥選舉政治的傳統。2017年5月,墨西哥和納瓦族血統的女性瑪麗亞·德赫蘇斯·帕特里西奧·馬丁內斯被推選參選[45][46],但她未能收集到讓名字出現在選票上所需的86.6萬個簽名[47]。
2019年8月底,叛亂副司令加萊亞諾宣佈將EZLN擴展到另外11個區[48]。對此,安德烈斯·曼努埃爾·洛佩斯·奧夫拉多爾總統表示,只要不使用暴力,我們歡迎這種擴張[49]。
EZLN將反對該地區的大型基礎設施項目作為主要優先事項[50][51]。2020年,它宣佈開展了「生命之旅」,2021年,薩帕塔主義者訪問了歐洲的多個活動團體[52][53]。
2023年11月,EZLN宣佈解散反叛薩帕塔自治市鎮(MAREZ),原因是該地區的販毒集團暴力活動日益增多[54]。當月晚些時候,他們宣佈將MAREZ重組為數千個「地方自治政府」(GAL),這些地方自治政府組成了地區範圍的「薩帕塔自治政府集體」(CGAZ)和區域範圍的「薩帕塔自治政府集體大會」(ACGAZ)[55]。
薩帕塔運動的意識形態主要是新薩帕塔主義,同時混有瑪雅人的傳統,以及自由意志社會主義、無政府主義[56]、天主教解放神學[57]和馬克思主義的元素[58]。墨西哥的無政府主義者及其他拉丁美洲的社會主義者對新薩帕塔主義造成的影響十分明顯,而副司令馬科斯本人又往其中添加了馬克思主義的元素[59]。薩帕塔民族解放軍的一則口號體現出互助的理念:「人人有份,我們無份」(Para todos todo, para nosotros nada)。
薩帕塔民族解放軍反對經濟全球化,並認為它嚴重且負面地影響了其原住民支持群體的農民生活,並壓迫了全世界的人民。此外,北美自由貿易協議的簽署還導致通過集體土地使用權向墨西哥各地原住民群體提供補償的墨西哥憲法第27條第七款遭刪除[60]。
後殖民主義學者認為,薩帕塔主義者對1994 年《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出台的反應可能反映了經歷過殖民主義的社會在觀念上的轉變[63]。
薩帕塔主義者利用聯合國經濟及社會理事會(ECOSOC)等組織來提高人們對他們的反叛和原住民權利的認識,他們聲稱墨西哥政府缺乏對該國貧困和邊緣化人口的尊重[64]。向ECOSOC和其他非政府機構發出呼籲,可能使薩帕塔主義者通過重新定義他們作為原住民和墨西哥公民的身份,建立起一種自治意識[65]。
薩帕塔意識形態最重要的信條之一是解放神學,恰帕斯州主教薩穆埃爾·魯伊斯被認為是關鍵人物[66]。薩帕塔運動對外是世俗的,沒有官方宗教。然而,整個薩帕塔運動受到了解放神學及其支持者的影響。該組織很早就規定,它「與任何天主教宗教當局或任何其他信仰的當局都沒有關係。」[67]
當地天主教神職人員在恰帕斯州新薩帕塔主義者的形成過程中起到了催化作用,因為教會在當地原住民社區中享有強有力的地位。事實證明,教授解放神學的原住民解經人對於組織當地居民至關重要,並為迄今為止被認為過於危險或激進的運動披上了合法的光環。天主教社會主義講經人在該地區的活動使國民解放軍得以打入當地村莊,並開始與天主教協會「Slop」(澤塔爾語中「根」之義)合作,該協會的主要目的是組織原住民抵抗運動。國民解放軍與當地天主教活動家的合作催生了薩帕塔民族解放軍[68]。
在 1994 年起義之前的幾十年裏,在聖克里斯托瓦爾羅馬天主教區主教薩穆埃爾·魯伊斯的指導下,培養了一批原住民講經人[69]。在實踐中,這些基督教解放派講經人提高了政治意識,建立了組織結構,並幫助提高了恰帕斯州原住民社區的進步思想[70]。這些解經團的組織和1974年原住民大會等活動為EZLN將許多原住民社區團結在解放的旗幟下奠定了意識形態基礎,這往往也是組織基礎。此外,這些原住民講經人中的許多人後來加入了EZLN並在其內部組織起來[71]。
人類學家鄧肯·厄爾(Duncan Earle)和珍妮·西莫內利(Jeanne Simonelli)斷言,上述解經人傳播的解放主義天主教強調幫助窮人,在解決物質條件的同時解決精神問題,這使許多原住民天主教徒加入了薩帕塔運動[72]。除了薩帕塔主義者之外,在20世紀末蓬勃發展的原住民抵抗運動和原住民身份認同運動中,出現了以原住民解放主義基督教為基礎的更廣泛的原住民運動[73]。Las Abejas是這一更廣泛運動中的一個團體,它是一個大公主義基督教組織。Las Abejas得到了聖克里斯托瓦爾教區的支持,但不受教區控制,該組織致力於非暴力,但同情和聲援薩帕塔主義者的目標[74]。由於與薩帕塔主義者的關係,在1997年的阿克泰爾屠殺中,45名Las Abejas成員被殺害[75]。
1994年,薩帕塔民族解放軍(EZLN)發動起義,天主教會被指控煽動叛亂;這一指控得到了薩帕塔主義者的證實,他們認為當地解經人說服了當地原住民加入了起義[76]。因此,薩帕塔運動被描述為馬克思主義與傳統天主教精神結合的運動[77]。由於致力於天主教,EZLN甚至能夠團結保守的天主教徒以支持其社會主義事業[78]。
EZLN高度重視與墨西哥和世界其他地區的交流。馬科斯和薩帕塔主義者會發出數百封信,舉行會面(群眾會議),進行多次採訪,會見知名公眾和文學人物,包括奧利弗·斯通、娜歐米·克萊因、蓋爾·加西亞·貝納、達妮埃爾·密特朗、雷吉斯·德布雷、約翰·伯格、愛德華多·加萊亞諾、加夫列爾·加西亞·馬爾克斯、若澤·薩拉馬戈和曼努埃爾·巴斯克斯·蒙塔爾萬,參加專題討論會和座談會,發表演講,接待數以千計的國內和國際活動家來訪,並參加了兩次巡迴全國各地的遊行[79]。來自北美和南美以及許多歐洲國家和一些亞洲國家的媒體組織對該運動及其發言人進行了新聞報道。據記者豪爾赫·阿隆索(Jorge Alonso)稱,到2016年,馬科斯的著作已被「學術界引用超過1萬次」[80]。
薩帕塔社區建立並維護自己的衛生、教育和可持續生態農業系統,通過《婦女革命法》促進公平的性別關係,並通過外聯和政治溝通建立國際團結,此外,他們還關注建設「一個多世界共存的世界」。2014年5月,薩帕塔主義者的鬥爭再次引起國際關注,教師和教育促進者「加萊亞諾老師」[81](為紀念反資本主義作家愛德華多·加萊亞諾而自取的名字)在當地準軍事民團發動的對薩帕塔自治區學校和醫療診所的襲擊中遇害[82]。在隨後的幾周里,成千上萬的薩帕塔主義者和國內外同情者動員起來,聚集在一起紀念加萊亞諾。在這次活動中,薩帕塔主義者的非官方發言人副司令馬科斯也宣佈他將辭職下台[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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