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五世(希臘語:Κωνσταντῖνος,羅馬化:Kōnstantīnos,718年7月—775年9月14日)是741-775年間在位的拜占庭皇帝。他是伊蘇里亞王朝開創者利奧三世之子。在位期間,他表現出了軍事能力,在外來入侵威脅之下鞏固了帝國,還趁穆斯林世界內戰之機,在兩國邊界地區發起有限的反擊;穩定東部邊界後,他又多次在巴爾幹半島與保加爾人作戰。他的軍事成功以及將阿拉伯邊界地區的基督徒遷到色雷斯的政策,穩固了帝國對巴爾幹半島的控制。
宗教爭議與衝突也是他在位期間的重要議題。他全力支持聖像破壞運動,且反對修道制度,使得後世的拜占庭史家與作家對他大施誹謗,貶稱他為科普羅尼莫斯(希臘語:Κοπρώνυμος),意為「糞名的」。
在他的統治之下,拜占庭帝國經歷了一段內部興旺的時期,他也在軍事、行政方面做了重要的創新與改革。
早年
君士坦丁五世生於君士坦丁堡,是皇帝利奧三世與皇后瑪利亞的長子與繼承人。720年8月,年僅兩歲的君士坦丁被父親加冕為共治皇帝。拜占庭政治傳統中,可以有多位皇帝同時在位,儘管各皇帝在禮儀上平等,但只有一個皇帝掌握大權;且皇帝在理論上由選舉產生(實踐中也曾發生過)而不是嚴格地按家族繼承,所以在位的皇帝經常將自己的兒子或其他指定繼承人加冕為共治皇帝以確保繼承順利[1]。為慶祝兒子的加冕,利奧三世推出了新的銀幣——米利阿萊西翁,價值為諾米斯馬金幣的十二分之一,這種新幣很快在拜占庭經濟中佔據了重要地位。726年,利奧三世組織編撰的法典《法律選編》(Εκλογή τω̑ν νόμων)也以利奧與君士坦丁兩位皇帝的名義頒佈。732年,父親安排他與拜占庭帝國的重要盟友,可薩汗比哈爾之女齊扎克(Τζιτζάκ)結婚,新娘受洗並改名為伊琳娜(Εἰρήνη,意為和平)。父親去世後,他於741年6月18日繼承父親的權位,成為唯一的皇帝[2][3][4][5]。
統治
742年6月,君士坦丁五世於繼位的第二年穿越小亞細亞,準備攻擊希沙姆治下的倭馬亞哈里發國,但這時他的妹夫阿爾塔巴斯多斯(亞美尼亞語名字為Արտավազդ,阿爾塔瓦茲德)發動了叛亂。阿爾塔巴斯托斯因戰功得以迎娶利奧三世之女安娜,擔任奧普希金軍區的將軍(軍事總督),並可有效控制亞美尼亞軍區。君士坦丁五世集合軍隊穿越小亞細亞時,他對皇帝發起攻擊,皇帝的近臣貝塞爾(Beser)在戰鬥中被殺,但皇帝本人得以逃脫,隨後到安納托利亞軍區首府阿莫里烏姆避難。他得到了城內軍隊的歡迎,因為君士坦丁的父親利奧三世在奪位之前曾是安納托利亞軍區的將軍[7][8]。阿爾塔巴斯托斯此後進軍君士坦丁堡,得到君士坦丁五世的攝政狄奧菲內斯·莫努特斯(Theophanes Monutes)及普世牧首阿納斯塔修斯的支持而加冕稱帝。此時,安納托利亞軍區與色雷斯西亞軍區支持君士坦丁五世,而除自己的奧普西金、亞美尼亞兩軍區外,阿爾塔巴斯多斯還得到色雷斯軍區的支持[9][10]。
之後一段時間,兩個敵對的皇帝各自整兵備戰。743年5月,阿爾塔巴斯多斯率軍與君士坦丁五世在薩第斯交戰,結果戰敗。3個月後,君士坦丁又在莫德里納(今名穆杜爾努Mudurnu)擊敗阿爾塔巴斯多斯之子尼克塔斯率領的亞美尼亞軍區部隊,隨即進軍君士坦丁堡。11月初,在圍城與戰鬥之後,君士坦丁五世得以重返首都[11]。他快速地處置敵人,許多人被致盲或處死,牧首阿納斯塔修斯被綁在驢背上「週遊」君士坦丁堡競技場,一路上備受民眾的嘲笑,但他仍得以繼續擔任牧首[9][12]。阿爾塔巴斯多斯逃出城市,但在安納托利亞的普扎內斯堡壘(Pouzanes,可能在尼科米底亞以南)被捕,他與他的兒子都被公開致盲,關入君士坦丁堡郊區的科拉修道院[13]。
君士坦丁五世繼承了父親的聖像破壞政策,拒絕崇拜宗教圖像並毀壞已有的聖像,但他也面臨着與聖像崇拜者之間長期且激烈的衝突。聖像崇拜派的作家們貶稱君士坦丁五世為科普羅尼莫斯(希臘語:Κοπρώνυμος,意為「糞名的」),稱他在嬰兒期受洗時在皇室的紫色襁褓中或聖堂中拉糞,玷污了自己的洗禮[14]。
君士坦丁質疑任何表現上帝或基督的企圖。當代教父大馬士革的聖約翰在提到描繪上帝時用了「不能被限制(uncircumscribable)」這種表達,君士坦丁則根據「不能被限制」與「不可能被描繪」之間的語義聯繫,認為不可能描繪不能被限制的上帝。而且正統的基督教神學認為耶穌與上帝同質,所以耶穌也不能被圖像描繪[15]。皇帝親自參與了這場神學爭論,有證據表明他撰寫了十三篇論文,其中兩篇仍存片段[16]。他還向全帝國會議提交了自己的觀點,並派代表為其辯護[17]。754年2月,他又召開只有聖像破壞派參加的伊里亞宗教會議(後世的聖像崇拜者稱之為「竊盜會議」),該會議同意君士坦丁的聖像破壞政策,聲稱聖像是「受詛咒的」,並要求當選的新牧首應該是聖像破壞派;不過這次會議也沒有全盤接受君士坦丁五世的觀點:在更極端的聖像破壞派影響下,皇帝甚至批評對聖母瑪利亞和聖徒的崇拜;會議{{}}確認了瑪利亞的天主之母(Θεοτόκος)地位,承認使用「聖人」或「神聖的」這些術語的合法性,並譴責了為壓制聖像崇拜而褻瀆、焚燒、搶劫教堂的行為[18][19][20]。
這次宗教會議後,全帝國上下開展了移走教堂牆壁上的聖像、自宮廷與官僚機構中驅逐聖像崇拜者的運動。修道院一直是聖像崇拜的堅實基地,而且在世俗事務上基本對帝國毫無貢獻,成為君士坦丁五世的攻擊對象,其財產被沒收以供行政或軍事費用。針對修道院的行動主要由他的將領米海爾·拉哈諾德拉孔執行,後者以致盲和流放威脅試圖反抗的僧侶,並強迫修士與修女在競技場公開結婚,以嘲弄他們的獨身誓言[21]。聖像崇拜者,僧侶小斯蒂芬在當局的指使下被暴民打死。迫害使得許多僧侶逃往南意大利或西西里島[22],但許多聖像崇拜者仍不願放棄抵抗,甚至君士坦丁五世的近臣也受到影響,一樁針對皇帝本人的陰謀被破獲,反而使他的信念更加堅定;765年,18位高官被指控叛國,在大競技場遊行示眾後,被處死、致盲或流放。普世牧首君士坦丁二世因牽連其中被免職,次年遭酷刑折磨,後被斬首[23]。
到君士坦丁五世在位末期,反聖像崇拜已發展到視崇拜聖物或向聖徒祈禱為異端,至少也視之為可疑行為的程度。但現代學者也對歷史記載中所謂官方進行長期的直接毀壞或掩蓋聖像的運動,或是政府主導的摧毀聖物運動表示懷疑。例如,沒有證據能證明君士坦丁五世正式禁止了聖人崇拜;前聖像破壞時代的圖像大多保存下來,許多史料可以證明,它們只是被掩蓋住了。總的來說,原有的包含聖像的宗教圖像文化似乎基本自聖像破壞時代倖存下來,後來的聖像崇拜者作家誇大了聖像、聖物被破壞的範圍與程度[24][25]。
聖像崇拜者們視君士坦丁五世的死為上帝的懲罰。9世紀時,聖像崇拜派最終取得勝利後,他的屍體被從聖使徒教堂的皇家墓地拉出來焚燒,骨灰被丟進海里[26]。
為了獲取民眾的支持,君士坦丁五世有意地利用競技場流行的戰車比賽影響君士坦丁堡市民。為了達到目的,他利用競技場內的「派系」,即由相互競爭的賽車手各自的支持者組成的幾個民眾派別,它們有着巨大的影響力,可以動員大量市民。在他治下,競技場成了羞辱戰俘與政敵的場所,民眾們樂此不疲。市民與軍隊是君士坦丁五世的主要支持者,被他用來對付修道院與首都官僚中的聖像崇拜者。破壞聖像不是皇室的一意孤行,同樣得到大眾的支持,君士坦丁推進破壞運動,部分可能就是為了討民眾與士兵的歡心。修道院享有免稅、僧侶有免兵役的特權,作為皇帝,他反對僧侶可能更多出於世俗、財政與人力因素而非神學[27][28][29]。
君士坦丁五世繼續了利奧三世的行政與財政改革。拜占庭帝國的軍區制下,軍區的將軍(軍事總督)享有相當大的權力,可以充分利用其廣大領地的資源,為起兵叛亂提供了條件。其中奧普西金軍區是小亞細亞軍區中距首都最近的一個,也是阿爾塔巴斯多斯叛亂的基地。君士坦丁五世分割了這個軍區,新設立布塞拉里亞軍區與奧普提馬頓軍區(後者存疑),這樣做增加了將軍的數量,減少他們可用的資源,使叛亂更難以發動[30][31]。
君士坦丁還創立了一支完全職業化的小型中央軍隊,稱之為「塔格馬」(τάγμα)。他把附屬於皇宮的,原本主要是禮儀性質的帝國衛隊投入實戰訓練,並加以擴充,完成了這一任務。與比各軍區組建的亦耕亦戰的農兵相比,他們訓練有素、薪酬更高、裝備更好,被用於充當野戰部隊的核心力量。此次改革之前,殘存的「皇家衛隊」(Σχολαί)與其他禁衛部隊中大概沒有多少堪用的士兵,因此君士坦丁一定吸納了部分來自軍區的部隊[32]。這支新部隊主要駐紮在首都及其附近地帶,可由皇帝親自掌控,也避免了地方部隊忠於其統帥而參加叛亂的問題[33][34][35]。
君士坦丁在財政方面也很有能力,他的敵人指責他無情而貪婪地徵稅、壓迫鄉村人民,也能從反面說明這個問題。實際上,這一時期的帝國相對繁榮:他為繼承者留下了充實的國庫,更多的土地得到開墾,食物價格更加便宜,718-800年間,色雷斯的穀物(小麥)產量翻了一番,宮殿仍然富麗堂皇,宏偉的建築穿插其中,他還有意識地提倡世俗藝術以取代被他打擊的宗教藝術[36][37]。
君士坦丁堡大皇宮中的許多建築都是自君士坦丁五世在位時開始修建的,包括燈塔聖母堂以及所謂「紫色寢宮」(πορφύρα),即內襯象徵皇帝的紫色斑岩的房間,在位皇帝的皇后會在這一房間內生下孩子。君士坦丁的兒子利奧成為第一個在這裏出生的皇子,因此獲得了「生於紫室者」(Πορφυρογέννητος)的稱號。實際上「生於紫室者」的概念在這一宮殿修建前就已出現,但自此之後,這個概念獲得了一種字面上的意義[38]。使用斑岩的傳統源自羅馬,因此這種做法也讓拜占庭皇帝權威與其古老源頭建立了聯繫[39]。君士坦丁五世還重建了在740年君士坦丁堡地震中嚴重受損的神聖和平教堂,成為現存聖像破壞風格教堂裝飾的罕見實例[40]。
君士坦丁在位時生育了眾多子女,並賜予他們不同等級的皇室頭銜,長子利奧被加冕為共治皇帝,更年幼的兩個兒子得到「凱撒」頭銜,兩個最年幼的兒子則得到「最高貴者」(νωβελίσσιμος)稱號[41]。
746年時,麥爾萬二世(744-750年在位)統治下的倭馬亞哈里發國陷入內戰與混亂,君士坦丁五世藉機進攻敘利亞,佔領了日耳曼尼凱亞(Γερμανίκεια,今卡赫拉曼馬拉什),即他父親的出生地,還收復了塞浦路斯島。他把征服地的部分本地基督教徒遷移到色雷斯,鞏固了帝國在那裏的防禦。747年帝國的艦隊在塞浦路斯海外又摧毀了一支阿拉伯海軍,但同年,君士坦丁堡爆發了嚴重的瘟疫,導致拜占庭軍暫時停止擴張。為了躲避瘟疫,君士坦丁去到比提尼亞,瘟疫結束後,又將希臘大陸與愛琴諸島的人口遷往君士坦丁堡以代替那些因瘟疫死去的人[42]。
751年,君士坦丁再次進攻阿拉伯人,此時對方的君主已是阿拔斯哈里發國的薩法赫(750-754年在位)。皇帝率軍攻下了狄奧多西波利斯(Θεοδοσιούπολις,今埃爾祖魯姆)與梅利特內(Μελιτηνή,今馬拉蒂亞),並將兩城拆毀,將部分居民遷往巴爾幹半島。皇帝領導的東部戰爭並未獲得太多領土收益,因為他並沒有認真考慮長期佔領他所攻下的城市,只有卡馬庫斯(今凱馬赫)留下駐軍,是個主要的例外。但君士坦丁的攻勢也是帝國1個多世紀以來的長期防禦後,首次對阿拉伯人發起的大規模進攻。君士坦丁作戰的主要目標似乎是遷徙阿拉伯人領地內的基督徒來充實色雷斯,這種政策也可在阿拉伯人的邊界地區製造無人區,使阿拉伯軍的集中與補給變得更加困難,有利於保障安納托利亞的安全。他的軍事聲望如此之高,以至於在757年,一支阿拉伯軍隊聽到他在拜占庭軍中的傳聞後便選擇撤退,同年,他與阿拉伯人簽訂了和平條約,並與其交換俘虜,以將拜占庭軍隊投入巴爾幹半島的戰事[9][43][44][45]。
君士坦丁五世忙於在其他邊界作戰,保持在帝國西部的影響力被擺到了次要的位置,755年倫巴底王國國王埃斯托夫攻佔拉文納,結束了拜占庭帝國在意大利中部持續兩個多世紀的統治[46]。君士坦丁五世對意大利事務缺乏興趣,產生了深遠結果:教皇斯德望二世面對倫巴底人的侵略,選擇親自向法蘭克王矮子丕平求助。丕平嚇倒了埃斯托夫,派一支部隊送教皇返回羅馬。法蘭克王國自此開始介入意大利事務,最終查理曼被教皇加冕為羅馬皇帝,教皇得以在意大利建立世俗統治[47]。
君士坦丁五世曾多次遣使倫巴底王國、法蘭克王國及教皇,要求他們歸還拉文納,自然沒有結果,但他從未嘗試以軍事手段收復意大利領地[48]。
東部的勝利使得君士坦丁五世可以在巴爾幹半島採取進攻戰略。他將東方的基督徒移民到色雷斯,藉以增進這一地區的繁榮、鞏固邊界防禦。定居者的湧入與重新加固邊界的行動引起了拜占庭帝國的北方鄰居——保加爾人的擔憂,雙方於755年爆發衝突。保加爾汗科爾米索什劫掠拜占庭土地,兵鋒直抵阿納斯塔修斯長城(君士坦丁堡最外圍的防禦工事),但在戰鬥中被君士坦丁五世擊敗。第二年,君士坦丁在與保加爾人的戰鬥中九次取勝,並在馬爾凱萊擊敗了科爾米索什的繼承人維內赫。759年,君士坦丁在里什基山口戰役中戰敗,但保加爾人並沒有乘勝繼續進攻[36][49]。
762年,君士坦丁出兵進攻色雷斯、馬其頓地區的斯拉夫部落,強行將一部分部落遷到安納托利亞的奧普西金軍區,不過也有一部分部落因逃避保加爾人邊界地區不穩定的局勢而自願地向帝國提出遷移。同時代的一份拜占庭史料稱有20.8萬斯拉夫人離開保加爾人控制的地區,並被安置到安納托利亞[9][50][51]。
763年,君士坦丁又率800艘戰艦與9600騎兵、若干步兵前往安基阿盧斯(Αγχίαλος,今波莫里埃),在那裏擊敗了保加爾汗特列茨。許多保加爾貴族被俘,後被帶到君士坦丁堡金門之外,交給賽車黨派處死,特列茨在戰後不久被刺殺。765年拜占庭軍攻打保加爾再次取勝,兩個爭奪保加爾汗位的貴族——君士坦丁支持的托克圖與他的敵人帕甘都在不久後被殺。帕甘想要投奔拜占庭皇帝,因此逃離了瓦爾納,但在路上被自己的奴隸殺害。君士坦丁五世的這些勝利使得保加爾人內部動亂,總共有六位大汗因敗給拜占庭軍而被趕下台[36][52][53]。
775年,保加爾汗特萊里格聯繫君士坦丁五世請求庇護,稱自己恐怕很快就必須逃到拜占庭帝國,並詢問皇帝自己可以在保加利亞信任誰,君士坦丁聽信了這種說辭,透露了自己在保加爾的代理人的身份,結果該人很快被處決[54]。君士坦丁計劃出兵報復,但行軍路上,他的腿上長了癰,775年9月14日,他在返回君士坦丁堡的路上死去。儘管君士坦丁沒能摧毀保加爾國家或是達成和平協議,但他的確重振了拜占庭帝國在巴爾幹半島的威望[36][55][56]。
評價、影響
君士坦丁五世無疑是位出色的統治者,繼續了父親利奧三世開始的財政、行政管理、軍事改革。他也是位成功的將領,不僅保衛了帝國的邊界,還主動在帝國之外進行征戰。在他統治的末期,帝國擁有雄厚的財力,一支有能力且自傲於勝利的軍隊以及一個似乎屈服於政治機構的教會[57]。
君士坦丁五世專注於確保帝國核心領土的安全,為此也默認了某些邊緣地區的喪失,比如意大利;不過公允地說,羅馬教會與意大利人都反對聖像破壞運動,已幾乎摧毀了帝國在意大利的影響力,使得採取軍事行動變得不太可能。另外,由於他堅定的反聖像崇拜態度,同時代支持聖像的作家乃至此後幾代拜占庭史家都在作品中對他加以詛咒。宣信者狄奧菲內斯的作品(著於9世紀初)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他在作品中稱君士坦丁為「嗜血怪物」「兇猛的野獸」「以喚醒惡魔為樂,不潔而染血的巫師」「敵基督的先驅」。但對他的人民與軍隊來說,他又是「常勝的、先知般的皇帝」。811年的普利斯卡戰役中,拜占庭軍被保加爾汗克魯姆打得慘敗,「塔格馬」(τάγμα)軍團的成員便闖到君士坦丁的墓前,懇求死去的皇帝再次帶領他們作戰[58]。如果去除聖像崇拜者的妖魔化與士兵們對他的奉承,可以說君士坦丁五世是個有效率的管理者、有天賦的將領,但他也獨斷專行、不懂得妥協,有時也過於殘暴[59][60][61]。
現存所有涵蓋君士坦丁五世統治時期的拜占庭歷史著作,不論是同時代的還是後世的,都是由聖像崇拜者創作的。因此,人們容易懷疑這些著作中充滿了偏見與不準確,尤其是當記載將某事的動機歸咎於皇帝或他的支持者、反對者時。這使得我們無法對他的政策或反對聖像崇拜的程度做絕對性的斷言[62][6]。古書中有一個特別的例子:一份在安納托利亞東北部抄寫的記載聖狄奧多爾奇蹟的手抄本可能寫於君士坦丁五世在位期間或稍後,因此保留了其原始形式,其中幾乎沒有後來聖像崇拜作家們給予君士坦丁的極端謾罵。相反,作者指出聖像崇拜者必須適應帝國的聖像破壞政策,甚至給予君士坦丁傳統的信仰贊語:「受上帝保護的」(θεοφύλακτος)、「愛基督的皇帝」(φιλόχριστος βασιλεὺς)[63]。
家庭
君士坦丁五世與第一任妻子「可薩利亞的伊琳娜」,生有一子[64]:
- 利奧,後來繼位為帝,稱利奧四世
與第二任妻子瑪麗亞無子女;
與第三任妻子優多基婭生有五子一女:
引用
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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