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剌密諦(梵名:Pramiti,意譯作「極量」),又譯為般剌蜜帝、般剌密帝、釋極量,生平不詳,相傳為中印度人,古代印度佛教高僧,東渡中國,誦出《楞嚴經》,之後就回到印度,不知所終。因為文獻不足,現代學者懷疑他只是個偽託的名字,實際並無其人。
相傳他於唐中宗神龍元年(705年)於廣州的「制止道場〈今光孝寺〉」[1]誦出《楞嚴經》十卷,時由烏萇國沙門彌伽鑠佉譯語,沙門懷迪[2]證譯,居士房融[3]筆受。未久,其本國國王怒其擅出經本,遣人追緝,般剌密諦乃泛舶西歸。事見唐智昇《續古今譯經圖記》[4]。在之後的記載,如宋子璿《首楞嚴義疏注經》[5],皆來自《續古今譯經圖記》再加以修飾。《開元釋教錄》中則說,《楞嚴經》是由懷迪遇一梵僧(未得其名),齎梵經一夾請共譯之,由懷迪筆受經旨兼緝綴文理(筆受、綴文)。
近代有學者疑《楞嚴經》為唐朝的漢人自撰,非般剌密諦所傳。[6]《開元釋教錄》說《楞嚴經》是懷迪與不知名梵僧譯出,般剌密諦也可能只是一個化名。學者羅香林,吸取日本學者的研究成果,認為義淨《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中所載的「貞固」可能就是般剌密諦[7]。
《易筋經》、《洗髓經》二書,亦屬名般剌密諦所傳,但經學者考證,此書應該是在明末偽造的[8]。
《曹溪大師別傳》:「儀鳳元年初於廣州制旨寺聽印宗法師講《涅槃經》。......制旨寺是宋朝求那跋摩三藏置,今廣州龍興寺是也。......儀鳳元年正月十七日印宗與能大師剃髮落,二月十八日於法性寺受戒,戒壇是宋求那跋摩三藏所置。」《六祖壇經》:「遂至廣州法性寺值印宗法師講涅槃經。」《景德傳燈錄》卷5惠能傳:「至儀鳳元年丙子正月八日屆南海,遇印宗法師於法性寺。」據此,制止寺,即是法性寺,今名光孝寺,為唐初廣州著名之禪林,天竺梵僧之來華者,多於此居止。
懷迪,廣東羅浮山南樓寺的僧人。《開元釋教錄》:「沙門釋懷迪,循州人也,住本州羅浮山南樓寺。其山乃仙聖遊居之處。迪久習經論,多所該博,九流弋略,粗亦討尋,但以居近海隅,數有梵僧遊止;迪就學書語,復皆通悉。往者三藏菩提流志譯竇積經,遠召迪來,以充證義。所為事畢,還歸故鄉。後因遊廣府遇一梵僧 (未得其名) ,賚梵經一夾,請共譯之,勒成十卷,即《大佛頂萬行首楞嚴經》是也。迪筆受經旨,緝緞文理。其梵僧傳經事畢,莫知所之。有因南使,流經至此。」
《續古今譯經圖記》:「沙門般刺蜜帝,唐云『極量』,中印度人也。懷道觀方,隨緣濟度,展轉游化,達我支那。乃於廣州制旨道場居止。眾知博達,祈請亦多。利物為心,敷斯秘。以神龍元年龍集乙巳五月己卯朔二十三日辛丑,遂於灌頂部誦出一品《大佛頂如來密因修證了義諸菩薩萬行首楞嚴經》一部十卷。烏萇國沙門彌迦釋迦語,菩薩戒弟子、前正諫大夫、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筆受,循州羅浮山南樓寺沙門懷迪證譯。其僧傳經事畢,泛舶西歸。有因南使,流通於此。」
《首楞嚴義疏注經》:「大唐神龍元年乙已歲五月二十三日,中天竺沙門般剌蜜帝,於廣州制止道場譯。先是,三藏將梵本,汎海達廣州制止寺,遇宰相房融知南銓,聞有此經,遂請對譯,房融筆受,烏長國沙門彌伽釋迦譯語。翻經纔竟,三藏被本國來取,奉王嚴制先不許出,三藏潛來,邊境被責。為解此難,遂即去迴。房融入奏,又遇中宗初嗣,未暇宣佈,目錄闕書。時禪學者,因內道場得本傳寫,好而祕之,遂流此地。大通在內,親遇奏經,又寫隨身,歸荊州度門寺。有魏北館陶沙門惠振,搜訪靈跡,常慕此經,於度門寺遂遇此本,初得科判。」
梁啟超〈古書真偽及其年代.第一章〉:「佛教有一部最通行最有名的書叫《楞嚴經》,此書歷宋、元、明、清,直到現在在佛學中勢力還是很大,其中論佛理精闢之處固不少,但是與佛理矛盾衝突的地方亦是很多。如神仙之力說,是道家的主張,佛教本主無神論,然《楞嚴經》中不少談及神仙的話,遂令道佛界限弄得不清楚了。《楞嚴經》到現在還沒有人根本否認牠,說牠是接班人假造的,我想作一篇《辨僞考》,材料倒收集得不少了,可惜還沒有作成。認真研究佛教,應當用辨僞書的方法,考求此書的真僞,如果屬僞就可以把牠燒了。全書文章極美,四字一句,可惜思想混淆,把粗淺卑劣的道家言和片段支離的宋儒學說參雜下去,便弄糟了。若不辨清楚,作爲佛教寶典,仔細研究,或混合儒、釋、道三種思想,冶爲一爐,還說佛家真相如此,豈不枉費力氣?」
羅香林《唐相國房融在光孝寺筆受〈首楞嚴經〉翻譯問題》,《現代佛教學術從刊》第35冊,頁330-331。
龔鵬程 〈達摩《易筋經》論考〉 存档副本. [2008-05-04]. (原始內容存檔於2008-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