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文

迴文，亦稱回文、回環，是正讀反讀都能讀通的句子，亦有將文字排列成圓圈者，是修辭方式和文字遊戲。運用得當可以表現兩種事物或現象相互依靠或排斥的關係。

《回文類聚》中的回文「鞶鑒圖」

歷史

漢語史上最早創作的迴文詩眾說紛紜^[1]。

「道原」說

有一說出現在南朝梁劉勰所著《文心雕龍·明詩》中的一句：「回文所興，則道原為始。」

「道原」可能是「道慶」之誤。明朝時期為《文心雕龍》注釋的梅慶生認為，這句指南朝宋當時的詩人賀道慶就是回文的始祖。儘管賀道慶確實創造過許多迴文詩，但其他考證回文歷史的作品早已指出，早在賀道慶之前已出現許多迴文詩，由此證明梅慶生的判斷錯誤。

後來認為「道原」指的是「《道德經》是回文的源頭」，如：

（第二十章）「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

（六十三章）「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

（八十一章）「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不過這些只是自然形成的迴環句，與後人刻意追求的回文句相差甚遠。因此這一說法十分牽強。

《盤中詩》說

《回文類聚》中的蘇伯玉妻《盤中詩》

一說為漢朝蘇伯玉妻所著《盤中詩》。全文原寫在盤中，屈曲成文，從中央（即「山」字）向外一圈一圈地讀。不過嚴格來說，因《盤中詩》不能回讀，並不算是真正的迴文詩，但也可以算是漢語迴文詩的開端^[2]。

《璇璣圖》說

主條目：璇璣圖

蘇蕙與璇璣圖

《回文類聚》中的回文「璇璣圖」

一說為蘇蕙於東晉十六國時期所著的璇璣圖。這也是最負盛名的漢語迴文詩。不過，其如此完美，每一行無論正讀、反讀、縱橫反覆都可以是一篇詩章（讀法詳見主條目），從詩歌理論與創作實踐的經驗看，《璇璣圖》應該是迴文詩發展到鼎盛時期的產物，因此其為漢語迴文詩開端的可能性也不大。

傅咸、溫嶠說

唐朝皮日休所著《松陵集》中記載：「晉傅咸有回文反覆詩二首，雲反覆其文者，以示憂心展轉也，『悠悠遠邁獨煢煢』是也，由是反覆興焉。晉溫嶠有回文虛言詩云『寧神靜泊，損有崇無』。由是回文興焉。」傅咸和溫嶠生卒年都早於蘇惠，若記載屬實，這兩位詩人極有可能是漢語迴文詩的創始者，而『悠悠遠邁獨煢煢』及『寧神靜泊，損有崇無』這兩句則是目前已知文獻上最早記載的回文句。

鏡銘說

一說最早的迴文詩出自漢朝的回文鏡銘。「鏡銘」是古代銅鏡背面所鑄刻的符號及文字，經常以圓形、矩形均勻排列，由此出現回文的雛形。

例如，《小校經閣金石文字》卷十五中有：

“

「宜侯王樂未央日富昌」（亦可讀作「樂未央日富昌宜侯王」／「日富昌宜侯王樂未央」） 「日有熹宜酒食長富貴樂毋事」 「上華山 鳳凰集 見神仙 保長久 壽萬年 周復始 保子孫 福祿永 日以正 食玉央 飲澧泉 駕青龍 乘浮雲 白虎引」

”

這些三言鏡銘已經不自覺地體現出了迴文詩的一些特徵。

後來，三國時期詩人曹植亦著《鏡銘》八字。儘管已經失傳，對它的讀法仍有記載在文獻中。梁上春便在《岩窟藏鏡》中指出：

“

銘文八字，讀法甚多，正讀四言八首，回讀四言八首，又回文讀五言八首，首尾交加讀言八首，共得三十二首。

”

曹植生活在漢末魏初，其《鏡銘》為迴文詩出自漢代的說法提供了有力的證明。

類型與舉例

《回文類聚》中的回文太極圖《春秋閨詞》

以字、字母或字位為單位對稱

寬式回文

• 子又生孫，孫又生子
• 讀書不忘救國，救國不忘讀書
• 文章是案頭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

嚴式回文

• 上水居民居水上
• 花蓮小開撥開小蓮花
• 花蓮噴水池水噴蓮花
• 山東落花生花落東山
• 大波美人魚人美波大
• 中國山中有中山國中
• 上海自來水來自海上
• 車上女子叫子女上車
• 人過大佛寺，寺佛大過人
• 離別惜殘枝，枝殘惜別離

詩詞

• 鶯啼岸柳弄春晴， 柳弄春晴夜月明。
  明月夜晴春弄柳， 晴春弄柳岸啼鶯。（吳絳雪《四時山水詩·春景詩》）
• 小巷殘月凝天空，親人故土鄉情濃。
  笑聲猶在空懷舊，憔心客愁滿蒼穹。
  穹蒼滿愁客心憔，舊懷空在猶聲笑。
  濃情鄉土故人親，空天凝月殘巷小。
• 潮隨暗浪雪山傾，遠浦漁舟釣月明。
  橋對寺門松徑小，檻當泉眼石波清。
  迢迢綠樹江天曉，靄靄紅霞晚日晴。
  遙望四邊雲接水，雪峰千點數鷗輕。
  輕鷗數點千峰雪，水接雲邊四望遙。
  晴日晚霞紅靄靄，曉天江樹綠迢迢。
  清波石眼泉當檻，小徑松門寺對橋。
  明月釣舟漁浦遠，傾山雪浪暗隨潮。
  （蘇軾《題金山寺回文本》）

這首詩不是回文，但四句是單獨的回文。

• 苦思相見翻無語，語無翻見相思苦。
  簾卷晚晴天，天晴晚捲簾。
  白影橫窗月，月窗橫影白。
  籬菊粉牆西，西牆粉菊籬。
• 枯眼望遙山隔水，往來曾見幾心知。
  壺空怕酌一杯酒，筆下難成和韻詩。
  途路阻人離別久，訊音無雁寄回遲。
  孤燈夜守長寥寂，夫憶妻兮父憶兒。
  兒憶父兮妻憶夫，寂寥長守夜燈孤。
  遲回寄雁無音訊，久別離人阻路途。
  詩韻和成難下筆，酒杯一酌怕空壺。
  知心幾見曾來往，水隔山遙望眼枯。

詞語

自成回文

參見：維基詞典：中文回文

以下的詞本身就是回文：

• 文言文
• 4個4
• 國中國
• 大哥大
• 水龍水
• 多倫多
• 俄亥俄

和其它詞語成為回文

以下詞語和其它詞語互成回文：

• 國王↔王國
• 出發↔發出
• 友好↔好友
• 故事↔事故
• 法語↔語法
• 法文↔文法
• 語言↔言語
• 山火↔火山
• 科學↔學科
• 情人↔人情
• 蜜蜂↔蜂蜜
• 實現↔現實
• 日記↔忌日
• 素質↔質素

英語

• Madam, I'm Adam.（女士，我是亞當。）
• Was it a cat I saw?（我看見的是一隻貓嗎？）
• Was it a car or a cat I saw?（我看見的是汽車還是貓？）
• Sex at noon taxes.（中午行房傷身）
• “Nurses run.”says sick Cissy as nurses run.（「護士都跑了。」病人茜絲在護士拔腿而逃時說道。）
• No x in Nixon.（尼克森總統無所不知）^[3]
• Not nil: Clinton（柯林頓總統並非一無是處）
• A man,a plan,a canal - Panama!（一個人，一個計畫，造就一條運河——巴拿馬運河！，本句由莫瑟於1948年說出。）^[4]
• Able was I ere I saw Elba.（落敗孤島孤敗落，本句為後人描述法國皇帝拿破崙一世於被流放厄爾巴島的情景。）
• Tenth gin(k)night net.（奇人十夜網／酒俠十夜網）
• Star comedy—nit↔tiny democrats（星級喜劇—dit／微不足道的民主派，本句在一本書中找到，只是謎題，沒有政治用途）

日語

• トマト（番茄）
• わたしまけましたわ。（我輸了唷）
• にんてんどうがうどんてんに。（任天堂在烏龍麵店）
• 日曜日（星期日）
• 達人の人達（達人們）
• しんぶんし（新聞報紙）
• このこはねこのこ（這孩子是貓的孩子）
• たけやぶやけた（竹やぶ焼けた）

以詞為單位對稱

漢語

• 自我突破，突破自我。
• 牙刷刷牙
• 口罩罩口

英語

• You can cage a swallow, can't you? But you can't swallow a cage, can you?（你能夠用鳥籠困住燕子，不是嗎？但是你不能夠把鳥籠吞掉，不是嗎？）

以句為單位對稱

英語

原文

中譯

As I was passing near the jail I met a man, but hurried by. His face was ghastly, grimly pale. He had a gun. I wondered why He had. A gun? I wondered... why, His face was *ghastly*! Grimly pale, I met a man, but hurried by, As I was passing near the jail. Entering the lonely house with my wife, I saw him for the first time Peering furtively from behind a bush-- Blackness that moved, A shape amid the shadows, A momentary glimpse of gleaming eyes Revealed in the ragged moon. A closer look (he seemed to turn) might have Put him to flight forever-- I dared not (For reasons that I failed to understand), Though I knew I should act at once. I puzzled over it, hiding alone, Watching the woman as she neared the gate. He came, and I saw him crouching Night after night. Night after night He came, and I saw him crouching, Watching the woman as she neared the gate. I puzzled over it, hiding alone-- Though I knew I should act at once, For reasons that I failed to understand I dared not Put him to flight forever. A closer look (he seemed to turn) might have Revealed in the ragged moon A momentary glimpse of gleaming eyes, A shape amid the shadows, Blackness that moved. Peering furtively from behind a bush, I saw him, for the first time, Entering the lonely house with my wife.

就在我經過監獄時， 遇見一名急忙的男子， 他的臉有如鬼魅般面色慘白， 他有把手槍，我開始疑惑： 他有——把手槍？我開始疑惑…… 他的臉有如鬼魅般！面色慘白， 我遇見一名急忙的男子， 就在我經過監獄時。 與我的妻子一起進入孤寂的樓閣， 我第一次遇見他 在樹叢後偷偷地窺看， 正在移動的黑暗 被影子包圍了。 隱約的眼眸短暫的一瞥 在參差的月色之下被顯露出來了。 細緻的形象（他似乎要轉身）可能已經 隨著他的軀體逃遁而去。 我因此不敢， （我不能再深究下去） 就算我知道我必須立刻行動也好。 我感到疑惑，並藏匿自己， 看著女子逐步接近柵門。 他過來了，我看見他屈膝 經過數夜。 經過數夜， 他過來了，我看見他屈膝 看著女子逐步接近柵門。 我感到疑惑，並藏匿自己， 就算我知道我必須立刻行動也好， 我不能再深究下去。 我因此不敢 隨著他的軀體逃遁而去。 細緻的形象（他似乎要轉身）可能已經 在參差的月色之下被顯露出來了。 隱約的眼眸短暫的一瞥 被影子包圍了。 正在移動的黑暗 在樹叢後偷偷地窺看， 我第一次遇見他 與我的妻子一起進入孤寂的樓閣。

上列迴文是自英語迴文翻譯而成，同樣以句作對稱單位，忽略標點就是正式迴文。

其他

• 非人磨墨墨磨人。

• 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

•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

•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排列成圓圈者

• 做人難→難做人→人難做
• 好讀書→書好讀→讀書好→讀好書→書讀好
• 不得了→了不得→得了不？→得不了→了得不？→不了得
• 心也可以清→清心也可以→以清心也可→可以清心也→也可以清心
• ATE→EAT→TEA
• 死讀書→書讀死→書死讀→讀死書→讀書死

發音對稱

日語

• 赤坂（あかさか、/akasaka/）
• たけやぶやけた（竹薮焼けた）（燒過的竹林）
• konanhennakoコナンヘンナコ（コナン変な子）（柯南奇怪的孩子）
• nisioisin（西尾維新）

匈牙利語

• A bátya gatyába（穿內褲的兄弟）

日期與時間

回文日，是指日期的寫法，在不顧及表示日期的標示符號為前提，數字順序不管是正讀反讀，讀起來都一樣。

西元2020年2月2日是非常特別的回文日期，不管用哪種地方的日期和時間表示型式（如日／月／年，月／日／年，年／月／日）， 數字順序從兩邊讀起來都一樣，因此這天也稱為「世界回文日」。^[5]上次世界回文日要追索回西元1111年11月11日，下次會是西元2121年12月12日。

• 22/02/2022（日／月／年）
• 12/02/2021（日／月／年或月／日／年）
• 21/02/2012（日／月／年）
• 10/30/2002 03:01（月／日／年）

數學

主條目：迴文數

街道

• 街市街

請參閱

• 修辭
• 文字遊戲
• 薩托方塊
• 迴文數
• 莖環

參考資料

1. 魯淵, 2009年9月. 迴文詩「起源說」考辨 （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社科縱橫總第24卷第9期.
2. 盤中詩. [2012-10-31].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2-22）.
3. 數學馬戲團第65頁
4. 數學馬戲團第72頁
5. Universal Palindrome Day - Susam Pal. susam.in. [2020-02-03]. （原始內容存檔於2020-08-06）.

外部連結

回文遊戲（頁面存檔備份，存於網際網路檔案館） 網上回文研究論壇，漢語回文樣式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