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科瓦爾（俄語：Жорж (Георгий) Абра́мович Кова́ль，IPA：[ˈʐorʐ (ɡʲɪˈorɡʲɪj) ɐˈbraməvʲɪtɕ kɐˈvalʲ] （ⓘ），佐爾茲·阿布拉莫維奇·科瓦爾，1913年12月25日—2006年1月31日）是一位蘇聯情報特工。俄羅斯政府表示其服務格魯烏期間，對於曼哈頓計劃的滲透工作「大幅降低了蘇聯研發核武器耗費的時間」[1]。
科瓦爾出生於美國艾奧瓦州蘇城的一個猶太移民家庭。成年後，科瓦爾隨其父母遷居蘇聯猶太自治州。科瓦爾加入了格魯烏（蘇聯軍隊總參謀部情報總局）並接受了訓練，代號德爾馬（英語：DELMAR）。1940年，科瓦爾回到美國，並於1943年初應徵入伍，在原子研究實驗室工作。根據俄羅斯政府公開的信息，科瓦爾向蘇聯傳遞了釙、鈈與鈾等核燃料的製造過程、用量和生產環境等情報[1]。1948年，科瓦爾前往歐洲度假，自此再未返回美國。2007年，俄羅斯總統普京在科瓦爾逝世一年後向其追授俄羅斯聯邦英雄勳章，表彰其「執行特別任務時的勇氣和英雄主義精神」[2]。
早年生活
1910年，喬治·科瓦爾的父親亞伯蘭·科瓦爾從家鄉白俄羅斯捷列哈內移民美國，在當時猶太商人和手工藝人聚居的艾奧瓦州蘇城定居下來。亞伯蘭·科瓦爾和妻子育有三個兒子，喬治·科瓦爾排行第二，出生於1913年聖誕節[3]。
喬治·科瓦爾高中期間是榮譽社團的成員，還參與了辯論隊。鄰居回憶中，喬治·科瓦爾會公開談及他的共產主義信仰。1929年，喬治·科瓦爾高中畢業。由於大蕭條的降臨，他的父母離開了蘇城，亞伯蘭·科瓦爾成為了蘇聯猶太移民組織負責人[3]。這一組織由美國猶太裔共產主義者成立於1924年，資助、宣傳蘇聯猶太自治州，作為與阿利亞運動中移居巴勒斯坦託管地的錫安主義相對應的共產主義的選擇[4]。1932年，科瓦爾一家持美國家庭護照前往蘇聯[3]，定居於猶太自治州靠近滿洲地區邊界處的比羅比詹，在集體農莊工作[5]。
在集體農莊的生活中，喬治·科瓦爾提高了俄語水平。1934年，喬治·科瓦爾進入門捷列夫化工大學學習，期間結識了同學柳德米拉·伊萬諾娃並結婚。1939年，喬治·科瓦爾以榮譽學位畢業，併入籍蘇聯[5]。
潛伏
在大學期間，科瓦爾加入了格魯烏（蘇聯軍隊總參謀部情報總局）。1940年，科瓦爾回到美國，經舊金山前往紐約[5] ，替代一名在斯大林大清洗中被召回的間諜[6]，成為格魯烏在當地的代理負責人。科瓦爾以一家為通用電氣等公司供貨的電子公司的身份作為掩護，以假名收集可應用於化學武器中的毒素的信息。期間，科瓦爾聲稱自己是紐約本地人，沒有兄弟姐妹。對所有他接觸的人，他都極盡討好之能事[5] 。稍後，他的上線決定科瓦爾改以真名工作[7]。
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美國總統羅斯福於1940年9月簽署了強制徵兵法案，科瓦爾1941年1月進行了註冊，以其掩護身份的電子公司名義推遲了一年服役。科瓦爾的上線原本希望科瓦爾能提供化學武器的信息，但是受徵兵影響，計劃不得不改變。1942年，科瓦爾應徵入伍後，首先在新澤西州的迪克斯堡接受了基本的訓練，隨後被派往南卡羅來納州查爾斯頓的南卡要塞軍事學院，作為二等兵服役。1943年8月11日，科瓦爾入選一項1942年12月成立的專業訓練項目，這一項目專為具有天賦的徵募者提供接受教育和技術訓練的機會[5] 。科瓦爾在該項目安排下，在紐約市立學院學習電氣工程。期間，他的同學十分尊敬較為年長的科瓦爾，將其視為榜樣。另一方面，科瓦爾從不寫作業，以善於討女人歡心著稱。沒有人了解他在蘇聯期間受到的教育和他的妻子[8]。他的同事回憶，科瓦爾從不討論政治或者蘇聯相關的話題[7]。
間諜活動
1944年初，隨着戰爭的天平向盟軍一方傾斜，科瓦爾參與的專業訓練項目解散，他的同學們多數被調動至步兵部隊，而科瓦爾本人和另外十餘人被選中加入一個特殊工程分隊，參與美國、英國與加拿大共同研發與製造原子彈的曼哈頓計劃。由於人力資源不足，曼哈頓計劃向軍方請求提供技術人員支援[7]。在這一背景下，科瓦爾被安排至橡樹嶺國家實驗室。當時，曼哈頓計劃的科學家們主要研究基於濃縮鈾和鈈的核武器，而橡樹嶺國家實驗室的主要工作正是生產和分離這兩種原料[8]。
科瓦爾可以自由訪問橡樹嶺的大多數區域[7]。科瓦爾的職位是「有害輻射防護員」，負責監控整座設施中的輻射水平。根據聯邦調查局的記錄，這項工作為科瓦爾提供了訪問絕密區域的安全許可。當時，科學家們發現反應堆生成的鈈對於計劃中的原子彈的設計太不穩定，因此需要釙製造的中子發生器引發鏈式反應[8]。科瓦爾的上線要求他關注橡樹嶺的釙供應，並通過代號為克萊德（英語：Clyde）的聯繫人傳遞相關信息。情報通過加密信件、蘇聯使館等方式抵達莫斯科，其中包括橡樹嶺的釙被運往洛斯阿拉莫斯國家實驗室等情報[9]。
1945年6月27日，科瓦爾被調往俄亥俄州代頓附近製造中子發生器的秘密實驗室。同年7月16日，世界上的首顆原子彈在新墨西哥州被引爆。8月6日和9日，日本遭到原子彈轟炸後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蘇聯加快了製造原子彈的節奏。美國中央情報局原本預計蘇聯將在1950年至1953年前後成功，然而，1949年8月29日，蘇聯引爆了其首顆原子彈[9]。蘇聯軍方宣稱，用於這顆鈈彈的中子發生器是「按照軍事情報特工德爾馬提供的配方製造的」[9]。
戰後
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科瓦爾退伍，回到紐約市立學院繼續學業，於1948年2月1日獲電氣工程學士學位。科瓦爾取得了護照，告訴他的朋友們他將前往波蘭或者以色列旅行六個月，1948年10月乘船離開美國，再也沒有返回過[10]。根據俄羅斯報的消息，一個蘇聯叛逃特工舉報了「曼哈頓計劃已泄密」之後[6]，美國反情報特工發現了蘇聯報刊上關於科瓦爾父母的報道，科瓦爾可能是出於這一原因不得不離開[7]。回到蘇聯後，科瓦爾從蘇聯軍隊以二等兵的身份退伍，但是由於他的海外背景和服役記錄顯得十分可疑，尋找教職的過程很不順利。科瓦爾通過格魯烏聯繫人的關係，在門捷列夫化工大學找到了一份實驗員的工作，最終取得了教職。他的學生經常笑話他說技術名詞時的外國發音方式[11]。
雖然羅森堡夫婦、克勞斯·富赫斯等間諜在戰後陸續暴露，科瓦爾多年沒有被仔細審查。一種可能的原因是，各部門間的政治使得對雇員的背景檢查造成了不利影響；另一種可能性是，美國政府認為科學能力比清白的案底、對蘇聯的政治同情等因素更重要[10]。1950年代，聯邦調查局調查了科瓦爾在戰時的活動，訪談了他的前同事，給他們留下了科瓦爾可能是間諜的印象[11]。這一調查保密了六十年[6]，原因是美國政府害怕科瓦爾活動的曝光對政府形象的損害[12]。
科瓦爾描述他的餘生「波瀾不驚」。他的家人知道他曾為格魯烏服務，但是科瓦爾從未透露行動內容。他回國後未曾獲授任何大的榮譽，一些野心家反而獲得了獎勵，這也曾對他造成困擾。然而，他不認為他在抗議他受到的對待，因為他沒有被投入古拉格，這足以使他感到慶幸[11]。2006年1月31日，科瓦爾逝世於莫斯科的一間公寓裡，享年92歲[7]。
科瓦爾的間諜活動隨着2002年《格魯烏和原子彈》一書的出版開始曝光，書中提及了科瓦爾的代號，將其列為若干逃脫了美國反情報組織追蹤的間諜之一[7]。2007年11月3日，俄羅斯總統普京在科瓦爾逝世一年後向其追授俄羅斯聯邦英雄勳章，公告宣稱：「科瓦爾先生（代號德爾馬）提供的情報大幅降低了蘇聯研發核武器耗費的時間」[2]。
注釋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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