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帕契打卡案[1]，中华民国国防部新闻稿称艺人登AH-64E直升机合影案[2]或陆军航空601旅违反内部管理案[3]，是一宗发生于2015年3月29日的中华民国国军军事丑闻。
背景
AH-64阿帕契直升机是由美国所研发的攻击直升机，并外销至全世界多个军队。中华民国国军最早采购时有“天鸢专案”与“天鹰专案”两种版本，天鹰案即为购买AH-64D Block 3型直升机[4]。2008年10月，美国政府批准了台湾的采购案[5]，2012年5月，中华民国陆军司令李翔宙上将亲自前往美国进行交接[6]，2013年11月，首批飞机运抵高雄港[7]，并配置部署在台湾北部的陆军航空第601旅[8]。
陆军航空第601旅，前身为“陆军空中骑兵第601旅”，简称“空骑601旅”；而空骑601旅前身为陆军航空第一大队。1998年精实案裁军时，由陆航第一大队下的数个中队与空降特战独立第62旅步兵第5营、宪兵205指挥部宪兵排并编而成；后几经更迭，改称陆军航空特战指挥部第601旅迄今。代号“龙城”的典故是引自唐朝诗人王昌龄的诗《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9]其任务为台北卫戍区的空中机动打击部队；本案中的阿帕契直升机，案发时还未正式部署[10]。
打卡指的是Facebook的一项功能，可以让用户“回报自我位置”（Self-reported positioning）；该程式功能的英文原文为“Check In”，字面意近为签到、注册、检查[11]。
发生经过
2015年，陆军航空特战指挥部第601旅（代号“龙城部队”）第二作战队副队长兼资讯安全长劳乃成中校违反了国军的相关规定，于3月29日擅自将包括艺人李蒨蓉一家在内的二十名民间人士带入营区内属于高度保密的AH-64E阿帕契直升机机棚，并充当导游供访客参观与玩赏直升机。当日晚间，李蒨蓉在其Facebook专页上打卡成为证据，致使此事曝光[12]。4月案发后，台湾桃园地方法院检察署将劳乃成与当日参观的多名人士列为被告并限制出境。至2015年4月8日统计，因本案受到牵连而被处分的国军军官已经超过20人，包括多名将官和校官；时任中华民国国防部部长高广圻原本请辞，因时任中华民国总统马英九要求整饬军纪而留任；时任中华民国参谋总长严德发上将因该案自请处分[13]、被记过一次，时任中华民国陆军司令邱国正上将被记过二次，严德发也成为国军史上第一位被记过的参谋总长[14]。
后续发展
陆军中校军官劳乃成让艺人李蒨蓉登上阿帕契直升机引发关注。陆军司令部副司令潘家宇中将在记者会上，坦承陆军有多项缺失，率员鞠躬，向社会大众致歉[15]。并于记者会上公布惩处，航特部指挥官陈健财中将被记过1次、航特部第601旅旅长简聪渊少将记过2次、第601旅参谋主任谈家成上校因是当天基地留守主官，被记大过1次调离现职、第601旅第二作战队队长曾明雄中校记过2次；带李蒨蓉一行进入营区的第二作战队副队长劳乃成中校，被记大过1次调离现职，并移送法办[16]。对于为何劳乃成在记者会公布前是记3支申诫，过后变成1支大过，调离现职的惩处，陆军司令部表示，3支申诫是单位提出的建议，但是经过讨论过后，认为违规情节重大，才会加重惩处，另外，李蒨蓉提到参观现场有国防部和其他长官陪同一事，陆军副司令潘家宇中将重申，现场没有任何的国防部人员或长官在场，李蒨蓉口中的长官都是听劳中校行事的[17]。
针对阿帕契案，国防部公布第二波惩处名单，其中，劳乃成累计2大过并调职，2案送桃检侦办，而601旅长简聪渊累计3小过并调离现职，另有601参谋主任谈家成上校大过1次调离现职、政战主任吕文邦上校记过1次调离现职等，共12人遭惩处[18]。国防部还在该案调查过程中，发现简聪渊于104年2月20日就有邀请亲友4员参观机棚。国防部“陆军航空601旅违反内部管理案”报告指出，此次营区缺失包含未遵营区会客规定、内部管理未臻落实、管制区域督管失能，入营安检验证落空、安全警觉教育不足[19]。马英九认为，现阶段国防部最重要的任务，是将相关人员涉案情节完整调查清楚，审慎评估可能损害，并尽速提出强而有效的保防安全与整饬军纪方案，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国人对国军信心[20]。
阿帕契案历经4个半月的侦查，检察官总计传讯37人到案，执行2次搜索、共搜索16个处所，查扣劳乃成等15人的智慧型手机、相机、行车纪录器、笔记型及平板电脑、陆军航空第601旅攻击第二座战队之监视器、卫哨机组、档案文件，清查及还原相关相片达646张及7段录影档案，并送到法务部调查局鉴定。检方表示，检察官带队6度勘查停机棚、阿帕契直升机、飞行头盔等物，认为劳乃成等15人并无违反要塞堡垒地带法及陆海空军刑法及泄密罪，劳乃成官拜中校位阶，私带亲友进入营区，清查单纯因值星官认为他是长官，未查验就直接放行，劳乃成并无欺瞒之嫌[21]。李蒨蓉表示，尊重司法检调的判决，也感谢所有检调单位与相关人员的付出，更对造成社会动荡不安与耗费诸多社会资源再次道歉。李的经纪人表示，经历此次风波，对李是相当宝贵的人生课题，绝对会记取教训，往后凡事谦卑、谨言慎行[22]。
检方也透过台湾驻美军事代表团向美方查证，经“美国陆军安援指挥部”查覆，以及参考“美军电子技令规范”，也都证实阿帕契AH-64E的外观、座舱、仪表板、飞行头盔都属非机密，且标示为“UNCLASSIFIED”（无机密等级）[23]。
陆军航特部601旅前中校副队长劳乃成，带艺人李蒨蓉等贵妇团参访阿帕契直升机，经桃园地检署不起诉处分，依职权声请再议后，高检署认定，全案涉及陆海空军刑法的泄漏职务上持有或知悉军事机密罪嫌，及刑法第109条泄漏国防秘密罪，为二审专属管辖，认定桃检侦查与处分都不合法，桃检遂将全案移送高检署侦办。2016年4月，高检署侦结，认定李蒨蓉等人接触、拍摄的阿帕契机体或驾驶头盔等军品，均不属机密，劳乃成、李蒨蓉等15人未涉《陆海空军刑法》、《刑法》泄露军事机密罪，予以不起诉处分，并依职权声请再议，最高检察署认定高检署的处分无违误，于2016年5月驳回再议，劳乃成、李蒨蓉等15人不起诉确定。
概要
| 时间 | 事件 |
| 2015年3月11日 | 阿帕契观光团由劳乃成妻邱雅靖发出邀请，在脸书张贴“免费体验美国大兵之旅”的亲子一日游，邀李蒨蓉等人三月廿九日上午先在大溪体验农村，下午参观阿帕契，并附上参考行程。李蒨蓉供称，邱还寄来行前说明会简介，当中有劳乃成女儿坐在阿帕契驾驶舱照片，她以为阿帕契是农村的游乐设施，电话问邱“行程费用多少？”邱回答“一人五百”；她再问“阿帕契停在农村里面吗？”邱表示“要去另一参观点观看，不另收费”[24]。 |
| 2015年3月29日 | 劳乃成将李蒨蓉等26人带入营区参观，李蒨蓉等人坐进AH-64E阿帕契直升机驾驶舱拍照，当日晚间李蒨蓉在Facebook贴出陆军从不允许媒体记者靠近拍摄的AH-64E驾驶舱仪表板照片，舆论哗然。
国防部陆军司令部于案发初期，仅对劳中校记了3次申诫处分[12]；但随著台湾媒体不停揭露内幕，其后亦实行了第一波连坐处分[25]。 |
| 2015年4月3日 | 陆军司令部召开记者会，副司令潘家宇中将率员鞠躬道歉，宣布：陆军航空特战指挥部指挥官陈健财中将记过1次，601旅旅长简聪渊少将记过2次，601旅参谋主任谈家成少将记大过1次、调离现职，601旅第二作战队队长曾明雄中校记过2次，劳乃成中校记大过1次、调离现职、并移送法办[26]。而在总统马英九关切下，陆军司令部的第二波惩处名单上自中将指挥官、下至当日卫兵，已连带处罚了近20人[27]，不过仍被国防部退回，将由国防部组成专案小组直接介入调查[28]。 |
| 2015年4月5日 | 桃园地检署传唤台湾籍劳乃成、台湾籍李蒨蓉、台湾籍李德立、台湾籍张婉愉、台湾籍郭大为、台湾籍朱恺葳、台湾籍蔡佩宜、台湾籍石新仪（英语：Sophia Shih）、台湾籍邱雅靖、台湾籍邱雅琦、日本籍平山直人、台湾籍赖佩珍等12人到案，法务部调查局桃园市调查处搜索15处住所及601旅[29]；他们在侦讯中向检方坦承，3月29日进入营区的人员是26人，其中19位大人中有6名外籍人士：平山直人与5名外佣[30]。 |
| 2015年4月7日 | 民进党籍立委管碧玲在质询行政院长毛治国以及国防部副部长陈永康时，援引法源，根据要塞堡垒地带法第16条，公告“龙潭、清泉岗、新社、头嵙山、归仁、冈山、左营、志航、佳山等九个军用机场周围禁止饲养飞鸽距离范围”；另据该法第1条，“国防上所必须控制与确保之战术要点、军港及军用飞机场，称为要塞堡垒；要塞堡垒及其周围之必要区域 （含水域），称为要塞堡垒地带”。也就是说，军港、军用飞机场，就是法定的要塞堡垒[31]。毛揆仅说由国防部说明，并称“像这些事实认定的问题，已进入司法程序。”一旁的陈永康补充说，依法来解释，它目前不属《要塞堡垒地带法》[32]。 |
影响
| 时间 | 事件 |
| 2015年4月6日 | 国防部参谋本部参谋总长严德发上将通令国军各单位于4月7日“同时异地”召开军纪检讨会，全员参加，休假人员须另补实施，住院的国军人员也要派专人宣教；各单位主官必须重申内部管理、两性关系、资讯安全等方面规范守则，并以近日的风纪案件为例进行检讨；这是1949年国民政府迁台以来，国军首次举行同时异地军纪检讨会[33]。 |
| 2015年4月6日 | 与劳家几十年世交的退役将军帅化民说，本案爆发前劳乃成想当旅长绝对没问题，但自从他与三二行馆前董事邱泰翰的妹妹结婚后，生活圈子奢华，人也跟著变了，才会迷失自己、忘了军人身分，犯下大错[34]。 |
| 2015年4月7日 | 国防部公布陆军航空特战指挥部601旅内部管理8项缺失：“未遵营区会客规定、内部管理未臻落实、管制区域督管失能、入营安检验证落空、安全警觉教育不足、资安管控流于形式、管制军品清点不实、隐匿实情误导调查”[35]。 |
| 2015年4月7日 | 国防部发言人罗绍和说，陆军司令部司令邱国正上将认为，陆军司令部在调查本案时未能善尽查证责任，致该部4月3日记者会中所提的参访人数与实际人数有所落差，引发外界质疑，让国军受到伤害，因此自请处分；至于处分种类为何，罗绍和说，尚在作业，他无法说明[36]。 |
| 2015年4月7日 | 时任民主进步党第16届中央执行委员的艺人余天为李蒨蓉辩护，说“一般民众不会知道这是触法行为，该负责的是带她参观的军官”、“阿帕契在台湾无用武之地，开放让民众参观并无不可”[37]；同日，民进党籍台北市政府顾问洪智坤在Facebook发文“不分区立委，掰（bye）！”，表示民进党不会再把余天放入全国不分区立法委员名单[38]。 |
| 2015年8月22日 | 据《风传媒》报导，以色列现有45架AH-64D阿帕契直升机，计画再扩大阿帕契直升机队，并购入最新型的AH-64E。由于驻台北以色列经济文化办事处定时将台湾政经新闻汇报回国，因此以方也注意到劳乃成的案子，甚至探知劳乃成曾是AH-1W眼镜蛇直升机飞行员，在美接受AH-64E阿帕契直升机训练成绩与具有试飞员的证照。由于劳乃成很可能因这次事件而被迫提前退伍，以国认为招募飞行经验丰富的直升机飞行员，相当符合效益[39]。不过报导也指出，虽然赴以国军方任职并没有违反旋转门条款，但是劳乃成并没有马上答应，必须等待年底的人评会结果出炉再作打算[40]。但以色列驻台代表游亚旭隔日特别发新闻稿澄清，针对挖角劳乃成一事，以色列政府对台湾媒体8月22日所报导的讯息内容并不知情[41]。 |
| 2015年8月23日 | 艺人李蒨蓉等贵妇团参观阿帕契战机案，获检方裁定不起诉，引发大众广泛争议，包括“国防部发言人”、“中华民国陆军司令部”、“空军司令部”等脸书专页都遭网友“洗版”，其中以国防部发言人脸书遭网友洗版最严重，每一篇都被贴上，“想参观阿帕契直升机与拍照纪念该怎么接洽？”等文字，让国防部相当头痛[42]。 |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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