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无舌上音是音韵学中的一个假说,认为中古汉语中属于舌上音的知、彻、澄三个声母在上古汉语中不存在,是后来才从属于舌头音的端、透、定三纽中分化而来的。这一论断最早由清代学者钱大昕在《十驾斋养新录‧卷五‧舌音类隔之说不可信》中提出。现今学界基本公认此一假说可信[1]:122-125。
根据《切韵》,中古汉语三十六字母中的舌音包括两组。一组是舌头音,即端([*t][a])、透([*tʰ])、定([*d])、泥([*n]);另一组是舌上音,即知([*ʈ]或[*ȶ])、彻([*ʈʰ]或[*ȶʰ])、澄([*ɖ]或[*ȡ])、娘([*ɳ]或[*ȵ])[2]:149。中古声母为端、透、定的字,在现代汉语普通话中声母是 d 或 t;知、彻、澄则读 zh 或 ch [b]。则“古无舌上音”可以通俗的理解为:普通话中声母是d(ㄉ)、t(ㄊ)的字,和部分声母是zh(ㄓ)、ch(ㄔ)的字,在先秦、两汉、魏晋时期声母相同。
例证
《尚书·禹贡》:“大野既猪(知)[c]。”《史记·夏本纪》:“大野既都(端)。”
《说文解字》:“田(定),陈(澄)也。”
《说文解字》:“冲(澄)读若动(定)。”
《后汉书·文苑列传第七十上》:“催天督(端)。”文中“天督”即后世天竺(知)国。
读为舌头音 | 读为舌上音 |
---|---|
桃、跳(定) | 兆、晁(澄) |
登、灯(端) | 澄、橙(澄) |
屠(定)、都、睹、赌(端) | 猪(知)、储、著(澄) |
带(端) | 滞(澄) |
奠(端) | 郑(澄) |
闽语是最能体现“古无舌上”现象的汉语方言,中古知组字读如端组,如[3]:224:
钱大昕的研究主要是根据文献中的声训、异文、注音以及谐声偏旁,因此只能得出“古无舌头舌上之分”的结论:“古无舌头舌上之分,‘知、彻、澄’三母……求之古音,则与‘端、透、定’无异。”而后辈学者通过对方言的研究才认定“古无舌上”而非“古无舌头”。
在清朝时,厦门是非常繁华的港口,包括茶叶在内的大量商品经此出口。荷兰商人购买中国茶叶后转销到西欧各国,英国人就是从荷兰商人那里进口茶叶的。因此荷兰语中的“thee”和英语中的“tea”都和厦门话中的“茶”字音近[e],而与北方方言(包括普通话)、吴方言、粤方言等其他各方言中的“茶”的发音区别较大。
分化条件
上古端、透、定母字,韵母是二、三等的,中古变为舌上音知、彻、澄母字。因此,后世韵图中端组只有一、四等字,知组只有二、三等字。
分化时间
《南史·列传第二十六》:“(羊戎)语好为双声……玄保曰:‘今日上(宋孝武帝)何召我邪?’曰:‘金沟清泚,铜池摇扬,既佳光景,当得剧棋。’”这里以“铜池”为双声, 而“铜”、“池”在作于隋朝的《切韵》中分属定母和澄母。据此可以推断,上古端组分化出舌上知组大约发生在齐梁时代。
娘母和泥母
钱大昕指出了舌头音中端、透、定三母和舌上音中知、彻、澄三母的关系,但没有把结论推广到舌头音娘母和舌上音泥母的关系上,可能是由于例证不够充分。后来,章炳麟在《古音娘日二纽归泥说》中提出“娘日归泥”,补全了这一结论。
注释
参考文献
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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