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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學家、儒學者、教育家(1895-1990) 来自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钱穆(1895年7月30日—1990年8月30日)[1],原名钱恩鑅,字宾四,是出身江苏无锡的历史学家、哲学家及作家等,亦是吴越钱氏的后代。他是香港新亚书院、新亚研究所及新亚中学的共同创办人。他被许多中国史学领域研究者认为是大中华学术圈20世纪最重要的历史学家及哲学家之一;他与吕思勉、陈垣、陈寅恪也因而被一同称作中国的“(现代)四大史学家”。
清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六岁入私塾读书。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改入新式学堂无锡果育学校就读。光绪三十三年(1906年)升入常州府中学堂,宣统二年(1910年)因故退学,转读南京私立锺英中学。[2]
就读果育学堂期间,遇到同为革命党人的体操教师钱伯圭,钱伯圭告诉钱穆“《三国演义》开头讲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中国走错了道路,西方合了就不再分”,又言“今日中国的皇帝不是中国人”。钱穆晚年自认“此后读书,伯圭师此数言常在心中”,毕生学问关心中西文化优劣,并抱有民族观念,皆因此时的启发。[3][4]
初为人师
宣统三年(1911年),因辛亥革命,中学学校停办,遂辍学,在家自学。民国元年(1912年),年十八,抗颜为人师,任教于家乡小学。
民国十一年(1922年),先后八年,受聘集美、无锡三师、苏州省立中学执教。
民国十九年(1930年),钱穆因发表《刘向歆父子年谱》成名,被顾颉刚推荐,聘为燕京大学国文讲师[5]。民国二十年(1931年),在北平八年,先后授课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燕京大学、北平师范大学等校,与学术界友人时相切磋。民国二十六年(1937年),发表清代学术史研究的力作《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
1937年(民国二十六年),抗战军兴,钱穆辗转任教于西南联大、武汉大学、华西大学、齐鲁大学、四川大学、江南大学等高校。1940年(民国二十九年),《国史大纲》出版,采取绵延的观点了解历史之流,坚持国人必对国史具有温情和敬意。1949年(民国三十八年)4月,钱穆与江南大学同仁唐君毅一起应广州私立华侨大学校长王淑陶之邀,从无锡南下广州任教[注 1]。5月5日,中国国民党中常会、中政会约集民主社会党、青年党领导人讨论组织经济研讨委员会,朱家骅、陈立夫等50余人出席,会议推定阎锡山、陈启天、万鸿图、张其昀、钱穆、程天放、袁守谦等13人为起草纲领委员[6]:8916。
1949年8月5日,美国国务院发表了《中美关系白皮书》(《对华关系白皮书》、《中美问题白皮书》)。8月12日起,新华社连续发了六篇评论《中美问题白皮书》的文章,其中五篇为毛泽东亲自执笔;在8月14日〈丢掉幻想,准备斗争〉一文中,毛泽东点名胡适、傅斯年与钱穆受美帝控制,钱穆既愤怒又担忧遭到迫害。
10月,钱穆随广州私立华侨大学南下香港[7],出任“亚洲文商学院”(新亚书院前身)院长。[8]
1950年,亚洲文商学院更名“新亚书院”,使流亡学生得以弦歌不辍;而办学有成,亦获香港政府尊崇,于1955年赠予香港大学名誉法学博士学位[9]。1956年,钱穆与胡美琦在香港结婚。1960年,钱穆应邀讲学于美国耶鲁大学,又获颁赠人文学名誉博士学位。1965年,钱穆正式卸任新亚书院校长,应聘马来亚大学任教。钱穆一生以教育为业,五代弟子冠盖云集,余英时、严耕望等人皆出门下。
1967年10月,钱穆自港赴台。1968年,迁居台北市士林区外双溪素书楼。该地点为时任总统之蒋介石直接下令拨用与建楼。
1968年,钱穆膺选中央研究院院士。1948年中央研究院第一届院士选举时,钱氏名落孙山。1966年始获提名,钱氏耻而不受,并愤愤表示:“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第一次选举院士,当选者多到八十余人,我难道不该预其数!”两年后,钱氏始同意列名院士。在胡适有生之年,钱穆就是未能当成中央研究院院士。日后李敖认为这是不公道的,他说:“钱穆的理学怪说固不足论,但他在古典方面的朴学成就却更该先入选成院士。”
1969年,应张其昀之邀任中国文化学院(今中国文化大学)史学教授。此后专致于讲学与著述,虽视力因白内障而日弱(至1978年访港前夕,钱穆已基本上永久失明),仍随时提出新观点,由夫人胡美琦诵读整理出版为《晚学盲言》。
1989年,钱穆应中文大学新亚书院之邀请,在夫人陪伴下返港出席新亚书院40周年校庆,此乃钱氏生前最后一次出席公开活动。
1988年5月发生素书楼风波,台北市议员周伯伦质询政府财产遭钱穆不当占用,要求钱穆搬家,改设立纪念馆。为避嫌,钱穆于两年后的1990年5月另觅居所主动迁出素书楼,离开时幽默而辛辣地讽刺:“活的不许住,还没死就要做纪念馆。”引起社会议论。
钱穆在迁出素书楼3个月后,于同年8月30日逝世于台北市杭州南路寓所中,其对妻的遗言为:“自古以来的学人,很少有及身而见开花结果的。在今天讲文化思想,似乎不像科学家的发明,不论别人懂与不懂,即可获得举世崇拜。因为科学有一个公认的外在价值。而讲文化思想,只有靠自己具有一份信心来支持自己向前,静待时间的考验来给予公平的裁判,而且他会使我们的生命充满了意义、具有了价值。”[10]
钱穆去世后,他在大陆的侄子(即钱穆长兄钱挚的长子)前全国政协副主席钱伟长表示希望能来台奔丧,而当时的李登辉政府同意其入境,然而必须以“公开宣布退出共产党”为条件(钱伟长并非共产党员),不愿意答应此条件的钱氏子女只好改为参加9月30日在香港中文大学邵逸夫堂举行的公祭[11]。
1992年,胡美琦奉钱穆灵骨,归葬故里苏州太湖之滨。
自钱穆迁出后,素书楼闲置年余,最初交由台北市立图书馆管理,于1992年1月6日正式将素书楼辟为纪念馆。后由于素书楼年久失修,台北市政府于2001年进行修缮工程,随后将素书楼转交台北市政府文化局管理,台北市政府文化局于2001年12月31日将素书楼改名为钱穆故居。民国九十九年(2010年),时任中华民国总统马英九在钱穆逝世20周年纪念会上,以总统身份向胡美琦为素书楼事件中台北市政府的做法致歉,并肯定钱穆的清白。
钱妻胡美琦于钱穆逝世二十周年撰文强调:“当年两位蒋总统礼贤下士,定要由政府盖素书楼,他们不是随便做此决定。宾四接受政府的礼遇,也经过了一番深思。‘素书楼事件’的发生,有关政治领袖人物的智慧,以及中国传统‘士’人的风格气节,这不是一件小事。我有责任详细说明。”指素书楼本因经济考量,由朋友介绍购买一块靠近东吴大学的坟地,再由胡美琦兄长胡美璜底下的工程师负责建筑新宅。但事后总统蒋介石得知此事,透过蒋经国表示建筑素书楼的规划理当由政府负责,要求胡美璜交出建筑设计图,并对胡美璜说后续之事不需要再过问。于是钱氏夫妻已无法推诿政府筹建素书楼的事务。钱穆搬离素书楼之后卧病在床,胡美琦对钱穆说:“我们自己该要辨明的是民国72年以前没有契约时的两点理由,一是为两位去世的蒋总统争清名。我们认定素书楼是国家宾馆,不是台北市政府的宿舍。当年两位蒋总统是公开兴建素书楼的,二十年来不是没有民意代表,但从没有异议,这一段时期自属合法。时代变了,这表示礼贤下士的时期在台湾已经结束。所以我们只有搬出素书楼,才能替两位去世的蒋总统表明当年建宾馆并不为私。一是为你,人活着必该要有尊严。借用契约于(民国)81年一月到期,报上说某议员表示到期还要再议论。那时你九十八岁了,难道还要再受一次他们呼名唤姓的羞辱吗?素书楼再好,也不值得了。”[12]。
1. 《中国史学名著•史记上》:这问题我曾问过章太炎先生,我说:“现在是二十五史,下边该怎样?”他没有能回答我。此一问题,我仍留在脑子里。诸位千万不要当我是在空谈,诸位要学史学,便该学到这个地方去。
2. 《中国史学名著•史记中》:《史记》背后有司马迁其人,他一辈子就只写一部《史记》。他自父亲死了,隔三年,他就做历史官。此下花他二十年精力写一部《史记》。又如司马温公花了十九年写一部《资治通鉴》,欧阳脩修《新唐书》花了十七年,李延寿写《南北史》也写了十七年,班固《汉书》不知他花了几十年,又是父子相传下那工夫。我们只要懂得前人这番功力,也就好了!
3. 《中国史学名著•郑樵通志》:著书都不免要采前人之书,然亦“必自成一家之言”。
钱穆没有接受过现代大学训练,他的治学理念受吕思勉影响甚深。当胡适学派反对“崇古”与“迷信”,对中国传统文化及上古史作存疑与否定态度时,钱穆等人立表异议,说“余任上古史课,若亦疑古,将无可言”[16]。他在《国史大纲》一书中说:“今求创建新的古史观,则对近人极端之怀疑论,也应稍加修正。”钱先生后来坦率地表明自己不同于古史辨派的一味疑古而是在求真的基础上提出新说:“……而余则疑《尧典》,疑《禹贡》,疑《易传》,疑老子出庄周后,所疑皆超于颉刚。然窃愿以考古名,不愿以疑古名。疑与信皆须考,余与颉刚,精神意气,仍同一线,实无大异。”[17]
钱穆的《先秦诸子系年》一书,考证数十本秦汉古籍,并大量引用雷学淇的《竹书纪年义证》,排出先秦时各事件的先后顺序。后发表《刘向歆父子年谱》一书,该书以论证完整的二十八个不可通驳斥了康有为的《新学伪经考》,使当时再无学者替康有为辩护,清末以来影响极大的经学今古文之争方才告一段落。[18]钱穆在该书中认为《孙子兵法》即当时已失传的《孙膑兵法》,《孙子兵法》的作者是孙膑。1972年,在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出土了《孙膑兵法》,与《孙子兵法》不同,证明了《孙子兵法》的作者并非孙膑。
钱穆对中国古代政治制度所依托的文化保有真诚信念,认为中国传统政治绝非可仅仅以“君主专制”简单概括。钱穆的徒弟余英时称他“一生为故国招魂”。正是出于将中国传统政治制度放在中国文明系统的框架内求客观的了解,钱穆主张,应该在固有文明的真相基础上重新审视中国传统政治制度,而非以后见之明浅薄地非议与污蔑之。
原本胡适相当欣识钱穆,称钱先生的《刘向歆父子年谱》乃“一大著作,见解与体例都好”,并对学生说:有关先秦诸子事,可向宾四先生请教,不必再问他。 [19] 外界以为钱先生“喜治乾嘉学”,张君劢甚而劝钱穆“何必从胡适之作考据之学”。钱穆初到北平,胡适的弟子傅斯年对他优礼有加,邀至史语所,奉为上宾。胡适也将私藏“孤本”《求仁录》借给钱研览。
但钱穆在治学方面与胡适颇多抵触。胡适继承传统的说法,认为老子略早于孔子;钱穆则创立新说,认为老子略早于韩非,后于孔子。一次,两人不期而遇。钱穆说:“胡先生,《老子》成书的年代晚,证据确凿,你不要再坚持你的错误了!”胡适说:“钱先生,你举出的证据还不能说服我;如果你能够说服我,我连自己的亲老子也可以不要!”
钱穆与胡适二人在老子生年、《说儒》等学术问题上观点迥异,时有争辩。具体学术分歧尚属表面,深层原因是钱对胡的“新文化”主张不以为然,他后来甚至认为,中国思想界“实病在一辈高级知识分子身上”,如“新文化运动,凡中国固有(文化)必遭排斥”,贻害深远。当年北大讲坛上最叫座者乃胡适和钱穆二人,钱穆称“大凡余在当时北大上课,几如登辩论场”。
钱穆先生原本仅仅是苏州中学的一位普通教员,1927年正是由于顾颉刚先生的慧眼识才,才使得钱先生得以进入北京主流学术圈并逐渐为人所知。 钱穆先生在北大执教期间,多与汤用彤、熊十力等人来往,关系十分融洽。
《钱宾四先生全集》,共五十四册,分甲编思想学术、乙编文史学术、丙编文化论著,1994年由联经出版开始出版[20]。
(1)国学概论、(2)四书释义、论语文解、(3)论语新解、(4)孔子与论语、(5)先秦诸子系年、(6)墨子、惠施公孙龙、庄子纂笺、(7)庄老通辨、(8)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9)宋明理学概述、(10)宋代理学三书随札、阳明学述要、(11)朱子新学案(一)、(12)朱子新学案(二)、(13)朱子新学案(三)、(14)朱子新学案(四)、(15)朱子新学案(五)朱子学提纲、(存目,不占册)、(16)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一)、(17)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二)、(18)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一)、(19)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二)、(20)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三)、(21)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四)、(22)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五)、(23)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六)、(24)中国思想史、中国思想通俗讲话、学籥、(25)中国学术通义、现代中国学术论衡。
(26)周公、秦汉史、(27)国史大纲(上)、(28)国史大纲(下)、(29)中国文化史导论、中国历史精神、(30)国史新论、(31)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国历史研究法、(32)中国史学发微、读史随札、(33)中国史学名著、(34)史记地名考(上)、(35)史记地名考(下)、(36)古史地理论丛。
(37)文化学大义、民族与文化、(38)中华文化十二讲、中国文化精神、(39) 湖上闲思录、人生十论、(40)政学私言、从中国历史来看中国民族性及中国文化、(41)文化与教育、(42)历史与文化论丛、(43)世界局势与中国文化、(44)中国文化丛谈、(45)中国文学论丛、(46)理学六家诗钞、灵魂与心、(47)双溪独语、(48)晚学盲言(上)、(49)晚学盲言(下)、(50)新亚遗铎、(51)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52)讲堂遗录、(53)素书楼馀渖、(54)总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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