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英语:Battles of Lexington and Concord)是英国陆军与北美民兵之间的一场武装冲突,发生于1775年4月19日。虽然美国参议院在1908年通过决议,将邓莫尔伯爵的战争(Lord Dunmore's War)的快活角战斗(Battle of Point Pleasant)定为美国独立战争的第一战,但历史学界和美国社会普遍视列克星敦和康科德之战为独立战争的首场战斗。[2]冲突发生于波士顿西部乡镇。
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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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独立战争的一部分 | |||||||
1775年画家拉斐·伊尔(Ralph Earl)绘画的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的北桥战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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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战方 | |||||||
马萨诸塞民兵 | 英国 | ||||||
指挥官与领导者 | |||||||
列克星敦:约翰·帕克 艾萨克·戴维斯(Isaac Davis) † 康科德:詹姆斯·巴莱特(James Barrett) 北桥:约翰·巴翠克(John Buttrick) 孟努多美及剑桥:威廉·海夫(William Heath) 约瑟·瓦伦 查尔斯镇地峡:皮克林 |
弗朗西斯·史密斯(Francis Smith) 约翰·皮特凯恩(John Pitcairn) 北桥:瓦尔特·莱利(Walter Laurie) 援军:珀西伯爵 | ||||||
兵力 | |||||||
列克星敦:77人 康科德:400人 后期增援加入时总数:3,800人 |
离开波士顿时:700人 列克星敦者:400人 康科德北桥:100人 英国援军加入时总数:1,500人 | ||||||
伤亡与损失 | |||||||
49人阵亡 39人受伤 5人失踪 |
73人阵亡 174人受伤 53人失踪 | ||||||
参战人数资料来源:[1] |
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源于英国的一次军事行动。北美英军总司令托马士·盖奇将军下令派军到康科德,缴收当地火药及武器,并缉捕起义首领约翰·汉考克及塞缪尔·亚当斯。然而由于行动计划事泄,使起义民兵有所提防。后来,英军启程前往康科德,于途经列克星敦时遭遇民兵,双方擦枪走火。民兵败逃后,英军继续西进,并成功进入康科德,但部分英军在北桥遭遇前来增援的民兵。双方再一次意外走火,但英军因战术失误而溃败后撤。当英军沿旧路返回时,不断遭到增援的急召民兵狙击。英军返抵波士顿以北的查尔斯镇后,民兵开始围攻波士顿。战后召开的第二届大陆会议,议决以武力维护殖民者的自由,在一年后终于走上独立建国之路。
背景
英国国会通过《强制法案》后,美州殖民地与英国政府之间的关系日益恶化,其中以波士顿地区的反抗最为严重。1774年9月,北美英军总司令托马士·盖奇收缴一座并非属于起义者的仓库火药,竟在波士顿外引发战争恐慌,视为火药危机。第一次大陆会议恰好在火药危机后数日召开,会后十二州与会者(佐治亚州未有派员出席)通过决议案,指斥《强制法案》违反英国宪法,鼓吹殖民地中止对英贸易,为马萨诸塞成立新自治政府,并联署要求大不列颠国王兼爱尔兰国王乔治三世结束封锁波士顿,修正国会殖民政策。叛逆者在同年10月于波士顿西郊康科德成立马萨诸塞州地区议会(Massachusetts Provincial Congress),由约翰·汉考克出任议会主席,成为马萨诸塞事实上的有效政府。盖奇的有效管辖范围仅限于波士顿一地。[3]
面对殖民地公然违抗英国权威,英国政界的反应各有不同。盖奇因着自身的信念与职责冲突而摇摆不定。他在美州已定居超过二十年,妻子也是于美州成长的殖民者。身为马萨诸塞总督,盖奇对殖民者争取自由深感同情,并未以武力取缔自由之子等革命组织;然而同时身兼北美英军总司令,盖奇又有责任落实国会通过的《强制法案》以及镇压指令。英国下议院议员埃德蒙·伯克形容盖奇的职责矛盾,犹如“要一个英国绅士去说服另一个英国绅士支持奴隶制度,根本所托非人”。[4]前首相老皮特也主张国会稍作让步,建议把盖奇及其驻军调离波士顿,并限制国会向殖民地的征税权。不过国会最终选择了诺斯勋爵主张的强硬手段,以恢复英国统治权威。1775年2月9日,国会宣布马萨诸塞为叛乱状态,准许盖奇以武力恢复正常管治,并指令派军缉拿汉考克及塞缪尔·亚当斯等叛党首脑。指令经殖民地事务大臣(Secretary of State for the Colonies)达特茅斯伯爵(William Legge, 2nd Earl of Dartmouth)送出,在4月14日为盖奇收悉。[5]
英军与殖民者准备
盖奇收到伦敦指令后,再次决定秘密行动。4月18日上午,盖奇先派出第5步兵军团的20名哨兵,到波斯顿外四处询问汉考克及亚当斯所在地。下午盖奇则向弗朗西斯·史密斯(Francis Smith)下达出兵命令,同时交附一指令信,叮嘱史密斯要在士兵离城后方可拆开信件。信件写有士兵行军的目的地康科德,目标为征收所有军火,并特别告诫英军要保持纪律。[6]
然而盖奇的行动早已泄密。起义者透过伦敦的线人,早在3月底已经得悉国会要缉拿汉考克及亚当斯,故此两人在4月8日前已经逃到列克星敦避难,城内的起义领袖只有保罗·列维尔及约瑟·瓦伦医生两人。另外,纵然盖奇在18日晚前,都没有将军事行动告知其他英军军官,瓦伦医生却早已得悉英军计划,并在18日晚警告列维尔,指英军将在19日前往康科德搜索武器。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不少猜测(包括盖奇本人在内)都认为线报是来自盖奇的夫人玛加烈·盖奇(Margaret Kemble Gage)。[7]
虽然康科德大部分的火药及武器早已搬走,但列克星敦及波士顿的周边乡镇,却未有准备。是故,18日晚列维尔与另一志士威廉·道斯(William Dawes)决定快马出勤,警告四周乡镇民兵,而老北教堂也在传讯中有一定功劳。半夜列维尔及道斯抵达列克星敦,与汉考克等交待形势后,便与另一志士塞缪尔·普雷斯科特(Samuel Prescott)前往康科德。虽然汉考克等人先后安全逃到伯灵顿及比勒利加(Billerica),但列维尔却遭英军巡哨俘虏,道斯意外堕马,只有普雷斯科特突围继续前往康科德。各地乡镇以教堂钟声、鸣枪等方法开始召集民兵,并派出更多快马知会其他乡镇。[8]
英军出发及援军准备
18日晚上,盖奇在总督府召集高级军官会议,宣布明日将有军事行动。行动总指挥为史密斯中校,副官为约翰·皮特凯恩(John Pitcairn)少校。英军一共出动约700人,分别由驻波士顿的英国陆军及皇家海军陆战队11支集团军抽调,编组成10个步兵连(皮特凯恩指挥)及11个掷弹兵连(Benjamin Bernard,本杰明·班纳中校指挥)。
由于各个步兵连由不同集团军抽调,故此士兵之间默契较差,连负责指挥的上尉也属志愿性质。会议在8时30分结束后,珀西伯爵(Hugh Percy,后袭父爵为第二代诺森伯兰公爵)上校混入波士顿公园的人群,发现波士顿市民已在议论英军的不寻常动向。其中一个说法称,珀西遇到一个人说“英军肯定找不到他们想找到的东西”。珀西随即追问英军目标为何,该市民竟可答出“康科德的火炮”。珀西即时赶回总督府报告军机泄密,盖奇大惊之下,才下令截查民兵信使离城,其时列维尔等早已出走。[9]
晚上10时,英军在波士顿公园西部集结,但却遭逢连串延误。史密斯中校因故迟到,而英军又没有准备恰当的渡船横过查尔斯河。当英军在19日半夜于剑桥登陆时,更要在水深至腰处步行上岸,并卸载装备。当英军路过孟努多美(Menotomy,今阿灵顿)时,波士顿城郊的警号枪声已此起彼落,行动肯定曝光。凌晨3点史密斯命皮特凯恩先带6个步兵连急行军往康科德,到4点左右派遣信差要求波士顿增派援军。[10]
不过,英军的增援部队遇上诸多问题。在凌晨4点,盖奇已经下令召集援军待命,但出于保密考虑,只送出了一封命令状予第1旅的负责军官。结果该命令状被军营仆人搁于书桌之上,久久未有拆开。5点史密斯的求援信送抵总督府,盖奇随即下令第1旅的第4、第23及第47步兵军团,以及一个营的海军陆战队召集,但这些命令状同样只有一份,陆战队的命令状更送到了出征在外的皮特凯恩办公室。结果到早上8点45分,珀西伯爵带领的1,000人增援部队才离开波士顿,其时民兵已与英军交火。珀西伯爵也没有听取军官建议多带弹药,结果每名士兵只有36发子弹,两门火炮也没有后备炮弹。盖奇得悉后特意派弹药马车赶往增援,却在中途遭民兵埋伏报销。[11]
列克星敦之交火
日出后,皮特凯恩的步兵连率先抵达列克星敦,并遭遇约翰·帕克带领的约80名民兵,以及一群围观人士。与后世流传所不同,帕克带领的只是普通编制的民兵,而非经过特训的急召民兵。帕克下令民兵在道路右边的草地排成巡游阵列,不得阻塞通往康科德的道路,亦不可在英军开火前擅自射击;皮特凯恩也无意与民兵纠缠,同样下达了不得擅自射击的命令。然而一位陆战队上尉恐于行进时暴露侧翼,擅自带队离开道路,转右恫吓民兵,意图迫使对方缴械,令民兵排出作战阵列。皮特凯恩随即带部队从后赶上制止,而史密斯的部队则尚未抵达。[12]
双方对恃之初,英军有军官走出阵列,下令民兵即时解散,并交出武器。帕克即时下令民兵解散,而皮特凯恩与帕克也继续下令士兵不得开枪。然而帕克当时正为肺结核所苦,声线沙哑,部分民兵根本听不到命令,故此撤退时有所迟疑,也没有人交出武器,双方继续互相喝骂。混乱之间,突然传出枪声,前锋英军认为遭到民兵射击,随即向民兵齐射,然后以刺刀冲锋,而民兵则四散而逃。冲突过后民兵共有8人死亡,10人受伤。死者包括民兵领袖艾萨克·戴维斯(Isaac Davis)。英军则只有1人受伤。[13]
引发冲突的枪声从何而来,已无法考证。根据部分民兵的证供,英军在对恃时早有开火,但起初没有装上弹药,以作警告。后来其中一个民兵遭弹丸击伤,认定英军已经开火,才与身旁民兵还击。部分英军的日记则指是躲藏在砖墙及树林的民兵先开火,令部分英军不顾命令私自脱队还击,后来阵列要花费多时才重新编组。其他推测还包括后方英军枪击一名逃跑俘虏,或一个骑马军官率先开枪。总括而言,连串误会、意外以及英军失去纪律,是引致交火的原因,双方指挥官起初都没有交战意愿。位处后方的史密斯听到枪声,旋即策马赶往前线,并下令鼓手即时奏乐集合士兵,继续行军。[14]
康科德的征收行动与北桥战事
康科德与林肯的民兵在19日早上已于康科德聚集,并得悉列克星敦已有冲突爆发。然而民兵起初却未能达成防守共识,一支约250人的民兵曾意图增援列克星敦,但看到英军近700人的部队迫近时撤退。最后詹姆斯·巴莱特(James Barrett)决定带领民兵撤出市镇,横过北桥,到后方一座山丘待命。[15]
8时左右,英军进入康科德,并兵分多路。史密斯派1个掷弹兵连防守南桥,以及7个步兵连进占北桥。前往北桥的步兵连,有4队继续沿路西行,前往搜索巴莱特农庄(Barrett's farm),留下瓦尔特·莱利(Walter Laurie)上尉的2个步兵连看守归路,以及1个步兵连到桥上防守。前往农庄的步兵连没有遭遇民兵,但当莱利从后抵达时,发现北桥山丘上已有超过400名民兵聚集,而寡不敌众的英军更在射程范围之内。结果莱利即时派人要求史密斯增援。[16]
此时英军正在康科德及农庄四周搜查火药,并销毁了三门大炮、焚毁少量炮座、将近百桶的面粉、腌制食物及550磅的子弹倒进储水池。英军在镇内的纪律较早前严谨,在焚毁炮座后协助居民扑灭火灾,而且还为士兵饮食付费。结果英军的友善反遭村民利用,故意延误其搜索。[17]
当巴莱特看到市镇冒烟,而防守北桥的士兵却只有3个连,便决定带军推进,到接近山脚的地方列阵,而看守归路的2个英国连则被迫退到桥上。巴莱特与陆续增援的民兵领袖商讨后,下令民兵走向北桥,迫使英军撤到桥后。此时双方指挥官都没有下达射击命令,但莱利却错误下令英军在桥后排成巷战射击阵列,引致英军混乱;后方一个英军上尉虽知道新阵列会过于挤拥,而下令侧翼散开,但其部下却来自不同集团军,结果只有数人从命。混乱之中,英军有数人意外走火,使其他英军误以为可以开火,旋即向民兵齐射。民兵随即在有利地形反击,并重创英军,使之即时溃退。[18]
英军撤退与民兵追击
英军的开火与后撤造成民兵短暂混乱:大部分人都没有预计会与英军交火,更不敢相信英军竟然败逃。部分民兵起哄追击,部分则选择自行解散返乡。巴莱特花上一段时间才重整民兵,将部分人调回山上防守,然后派约翰·巴翠克(John Buttrick)带军横过北桥,并以一座小丘上的城墙作掩护,排列民兵。[19]
当史密斯听到北桥的枪声后,才收到莱利要求增援的信息,随即亲自带2个掷弹兵连前往增援,中途遇到溃散的3个步兵连。此时史密斯与巴翠克均可看到对方部队,但双方都没有下令开火,史密斯更只带数个军官走出阵列观察。在双方对恃近10分钟期间,一个镇内的精神病汉还在两军之间周旋,兜售苹果酒。11时30分,农庄的4个步兵连行军返回康科德,途中路过战场,并在民兵监视下返回镇内搜索。全军更在进食午膳后,才离开康科德,使民兵有更多时间准备伏击。离开时史密斯特别派出侧翼部队沿山行军,以保护主军部队。[20]
当史密斯带军返回波士顿时,各路民兵已于沿路准备就绪。英军东行约两公里后,在玛利安角(Meriam Corner)走过窄桥。当侧翼与主军都横过桥梁时,来自雷丁(Reading)的民兵在北面山头开火。还火后英军继续向东撤退,并再分成两支部队前进。英军路过布鲁斯山(Brooks Hill),山上的森林共有500名来自切尔姆斯福德(Chelmsford)的民兵,再向英军开火。史密斯派步兵向山上冲锋不果,反遭民兵重击,结果英军只好且战且走。经过布鲁斯山后的桥梁后,英军抵达血腥岭(Bloody Ridge),遭到来自伯福(Bedford)及林肯的民兵,由南北两面埋伏夹击,而康科德的追兵又不断迫近。突破包围后史密斯再兵分两路,并破解了民兵的伏兵,但英军此时已经折损严重,弹药体力逐渐不继。当英军接着走过菲斯克山(Fiske Hill)时,更遭遇由帕克带领、前来报复的列克星敦民兵。交火后史密斯中枪受伤,而皮特凯恩也在攻打山上狙击手时堕马受伤。此时英军开始溃散而争相向后逃跑。约2时30分,英军翻过康科德山并抵达列克星敦前沿,而在2时已抵达列克星敦的珀西伯爵,则与1,000名援军在当地迎接。[21]
列克星敦会师后,英军改由珀西伯爵全权指挥撤退。稍作休整后,3时30分英军向东行军,由陆战队在前方开路,并轮流派军队保护两边侧翼。英军离开列克星敦后,前方道路的民兵主要由威廉·海夫(William Heath)及瓦伦医生号召而来。这批民兵分成小部队沿路骚扰,用无法精确瞄准的滑膛枪远距射击,期望可击中密集的英军阵列。当英军再次路过孟努多美时,镇的村民更在屋内向英军射击,使撤退变成巷战。饱受压力的英军开始失控,在洗掠村庄后才听从命令继续行军。单在孟努多美英军便有40人死亡,80人受伤,而民兵则有25死亡,9人受伤。此处的战事比早上的列克星敦及康科德更为激烈。[22]
离开孟努多美,英军终于行抵剑桥外的十字路口,并遭遇来自布鲁克莱恩的民兵。由于民兵起初排成密集阵列,遭到珀西的火炮击溃。抵达剑桥后,珀西可选择沿旧路向南行军,途经剑桥大桥及布鲁克莱恩返回波士顿;另一条路则是向北行军,经查尔斯镇(Charlestown,与查尔斯顿Charleston不同)乘船横渡查尔斯河,返回波士顿。民兵将大量兵力集中南路,海夫早前更下令民兵破坏大桥,以便埋伏英军;然而珀西却选择了带军向北前进,使海夫的埋伏落空。当珀西路过查尔斯镇地峡时,遭遇由皮克林带领,来自塞勒姆的民兵。不过皮克林却恐于与英国爆发全面战争,而没有下令民兵截击,使英军成功抢占查尔斯镇北部高地,并获得森麻实号的火炮掩护。此时天色早已入黑,盖奇再派出2队步兵军团到高地增援,并在该处兴建堡垒地基。[23]
后续影响
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结束后,各路民兵未有撤回乡镇,而是继续包围波士顿及查尔斯镇,是为波士顿之围。盖奇最终撤离查尔斯镇高地,两个月后民兵到相同地方建设防御工事,最终引发碉堡山战役。[24]
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虽被视为美国独立战争的第一场战役,但事实上美州殖民地当时仍无意宣布独立。不过,战役发生的时机却促使了英国与殖民地走向战争。1774年9月第一届大陆会议结束后,殖民者表明会于1775年5月召开第二次会议,以等待乔治三世回应殖民地的联署,停止封锁波士顿并修正殖民政策。战事爆发前,各殖民地领袖仍然以谈判为主要目标,富兰克林刚从伦敦返回;在费城的潘恩认为殖民地与英国之间只有法律上的争拗。然而第二届大陆会议在5月10日如期召开时,诸位领袖开始对英国死心,认定列克星敦战役就是英国对殖民地联署的回应。约翰·亚当斯路过战场时,感到事态已经不可挽回;华盛顿更穿上全套军服出席会议,表明殖民地与英国已经开战。6月14日,大陆会议宣布将民兵改编为大陆军,并在7月3日选出华盛顿为大陆军总司令。然而会议同时通过了《武装宣言》(Causes and Necessity of Taking up Arms),一方面表明是要用武器捍卫自由,另一方面却重申向国王效忠。[25]
至于盖奇也没有将殖民地截然视为敌人。当民兵开始包围波士顿时,盖奇仍拒绝宣布戒严,并容许起义者主动交出私人武装后自由离开。紧接在战事之后,盖奇与殖民地双方均积极争取英国的舆论支持。殖民地迅即向民兵及被俘英军录取证供,并雇用快船送到伦敦,结果比盖奇的官方报告早了一星期抵达。这使英国舆论普遍同情殖民一方,而盖奇则备受批评。不过英国舆论未有检讨《强制法案》本身带来的问题,殖民地与英国的关系仍继续恶化。[26]
后世视角的改变
美国国内对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的观感,一直随着时局而有所变动。在独立战争时期,英军被描绘为残暴的压迫者,至于部分康科德民兵残酷对待北桥英军俘虏,则秘而不宣。作证的列克星敦民兵当初不肯定到底谁最先开火,而且很少民兵有机会反击;但半个世纪以后,受到美国的爱国主义影响,同一批民兵却坚称是英军最先开火,然后才予以还击。新的绘画也将列克星敦之战渲染成民兵与英军的正面战争,将当时轻微的武装冲突大为夸大。[27]
到19世纪中期,两个文学作品更加深了列克星敦战役的刻板形象。爱默生在1837年创作了广为流传的《康科德颂》(Concord Hymn),将北桥战役的枪声形容为“震撼世界”(Fired the shot heard round the world),首次将列克星敦和康科德战役描绘为独立战争的先声。事实上第二次大陆会议时,与会者仍未有意愿独立,要到1776年1月潘恩出版了著名的《常识》一书,独立意识才逐渐扩展。列克星敦战后一年的5月15日,议会才通过亚当斯的“快刀斩乱麻”(Cut the Gordian knot,又称砍断戈耳狄俄斯之结)动议,完全否定国王的统治权威,到7月议会才发表美国独立宣言。朗费罗在1860年所作的《列维尔之夜行》(Paul Revere's Ride),描述列维尔以快马通知了列克星敦及康科德的民兵,强调个人改变国家命运。在此诗出版之前,列维尔只不过是一位寂寂无闻的银匠,就连其讣闻也没有提及快马夜行一事。列维尔也没有抵达康科德,到列克星敦报讯之后,在往康科德路上被英军俘虏。然而朗费罗的作品在1870年代开始风行,后来更成为小学背诵读本。[28]
踏入20世纪,美国与英国的交往日深,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为盟邦,国内对列克星敦之战的观感有所逆转。战时一套有关列维尔夜行的电影,便遭联邦政府以间谍法充公,理由是破坏两国友谊。冷战时期的小说《四月早晨》(1961年)将列克星敦之战改编为小说,并被美国的中学用为读本。1990年代,民兵的伏击战术,也曾被用以与越战的游击战比较。20世纪后期,更多历史学家重新研究战事的实际情况,以及战事与美国走向独立的关系。[29]
纪念
不少与列克星敦及康科德之战相关的建筑物,都被美国政府保留,并在后来列入国家史迹名录或美国国家历史地标。这包括老北教堂(列维尔向民兵传讯)、汉考克-格洛克大屋(Hancock-Clarke House,汉考克于列克星敦匿藏处)、毕克文旅舍(Buckman Tavern,列克星敦民兵驻扎处)、列克星敦草地(Lexington Battle Green,战斗发生地)、巴莱特农庄(Col. James Barrett Farm,康科德民兵领袖的农庄,被英军搜查)及杰森·罗素住宅(Jason Russell House,英军回师时洗掠劫杀村民之地)。1959年马萨诸塞州设立了急召民兵国家历史公园,复修了康科德北桥,并且沿路展示当年英国及民兵的行军,及列维尔被俘虏的地点。多名艺术家也先后为民兵立像及绘制浮雕。此外,不少美国城市亦相继以列克星敦为名,其中肯塔基州的列克星敦原本为狩猎营地,猎人在听到战事消息后将营地更名列克星敦,并沿用至今。[30]
马萨诸塞州及缅因州全省、以及威斯康星州的公立学校,每年都会在4月第三个星期一庆祝爱国者日,纪念列克星敦及康科德之战。战争的100周年、150周年及200周年纪念日,美国均有大型庆祝活动。格兰特在1875年为丹尼尔·法伦(Daniel Chester French)的“急召民兵”铜像揭幕、美国邮政总局在1925年发行了纪念邮票、而福特则在1975年到北桥参与巡游,并发表演说。[31]
美国海军一共有五艘军舰以列克星敦为名,以纪念是次战役,包括一艘前桅横帆双桅船、一艘小型战斗帆船(Sloop-of-war)、一艘炮艇及两艘航空母舰(舷号CV-2及CV-16)。
相关条目
注释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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