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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西方战线是指1914年战争爆发后,德国入侵比利时与卢森堡后所开辟的战区,前者迅速占领了法国大片的重要工业地区,但战争形势因为马恩河战役而有了戏剧性地改变,双方沿着法国边境自北海至瑞士挖了一连串的壕沟实行阵地战,整条战线在战争大部分时间都未有明显的变动。在1915年至1917年期间,双方沿着此战线发动了一些大型攻势,其以大规模火炮的炮击与步兵进行攻击,然而在结合壕沟、机枪巢、铁丝网和火炮的防御工事下造成进攻方巨大的人员伤亡,而防御者则发动反攻;因此,双方的进攻皆无明显的成果。为了打破僵局,双方研发了新型的军事科技与战术,包括毒气、喷火器、飞机和坦克等新型兵器陆续投入使用,但仅让战线有了小幅的改变。
西方战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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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一部分 | |||||||
点击图片连结至战斗 由左至右,由上至下为: 第一次马恩河战役的德军步兵冲锋、凡尔登战役的法军冲出战壕、索姆河战役的Mark I 坦克、拉马尔迈松战役被法军俘虏的德军战俘、第二次马恩河战役的法军机枪部队、百日攻势中的法国雷诺FT-17坦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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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战方 | |||||||
法国
比利时 美国 意大利王国[1] 俄罗斯帝国[2] 葡萄牙[3] |
德意志帝国 奥匈帝国[4] | ||||||
指挥官与领导者 | |||||||
约瑟夫·霞飞 罗贝尔·尼维尔 菲利普·贝当 费迪南·福煦 约翰·弗伦奇 道格拉斯·黑格 约翰·潘兴 阿尔贝一世 |
路德维希·冯·毛奇 埃里希·冯·法金汉 保罗·冯·兴登堡 埃里希·鲁登道夫 威廉·格勒纳 | ||||||
兵力 | |||||||
: 7,935,000人
15,900,000人 | 13,250,000人 | ||||||
伤亡与损失 | |||||||
: 4,808,000人
7,493,292人阵亡、失踪、受伤与被俘[5] | 5,603,000人阵亡、失踪、受伤与被俘[5] |
尽管此战区大部分时间处于停滞状态,却被证明对于战争的结果具有决定性,协约国军队于1918年时已拥有同盟国无法阻挡的军事力量,而该年春季德军最后的攻势以失败告终,以法国为首的协约国联军随后发起反攻,迫使德国政府被迫签署停战协议,导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
在战争爆发之初,德军施行《施里芬计划》,欲以7个集团军迅速通过中立的卢森堡和比利时以攻击法国、并转向南方将后者部队包围于德国边界加以歼灭[6]。然而,英国为保全其领土的安全,极力保有比利时的中立地位,并在1839年的《伦敦条约》中就曾给予过保证,因此德军入侵的行动也令英国加入了战争。1914年8月4日由德国亚历山大·冯·克鲁克和卡尔·冯·毕洛(Karl von Bülow)将军所率领的集团军对比利时发动攻击,卢森堡也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于8月2日被占领,西线战线正式开始。第一场于比利时境内展开的战斗为8月5日至16日的“列日战役”,该地建有良好的防御工事,其抵抗能力令毕洛感到吃惊,但德军的重型火炮仍在短短几天内将几个关键点的要塞化为废墟[7]。列日陷落后,大部分的比利时军撤往安特卫普与那慕尔。虽然德军绕过了安特卫普不浪费兵力去夺取,但其仍为前者侧翼的一大威胁。而那慕尔则在8月20日被德军所攻击,并于23日被攻下[8]。
协约国方面,法国已将5个集团军的兵力布署于其边境。战前法军拟定了《第十七号计划》,打算在敌对行动开始之际即收回阿尔萨斯-洛林两省[9]。8月7日,法军第7军发动对阿尔萨斯的进攻,并以米卢斯和科尔马两城为目标;而主攻势则在8月14日以法军第1和第2集团军对洛林的萨瑞柏格-莫汉吉两地发动攻击[10]。德军为施行《施里芬计划》,其撤退行动十分缓慢,并对法军造成重大伤亡。法军以第3和第4集团军对萨尔河发动攻势,企图占领萨瑞柏格、攻击布里埃与纳夫夏托(Neufchateau),但被击退[11]。法军第7军虽在无抵抗的情况下于8月7日占领了米卢斯,但德军后备部队在米卢斯战役中夺回该地,并迫使法军撤退[12]。
德军在通过比利时沿路对平民犯下许多战争罪行,其中尤其知名的是“比利时强暴案”[13],国际上将德军斥为“野蛮人”、“匈奴人”等称呼。在穿越比利时、卢森堡与阿登后,德军的攻势已进入8月下旬,进入北法后,德军遭遇了由约瑟夫·霞飞指挥的法军和由约翰·弗伦奇指挥的英国远征军(由6个师组成),进行了“边境战役”,其中两场关键战斗为“沙勒罗瓦战役”和“蒙斯战役”,前者法军第5集团军几乎摧毁了德国第2和第3集团军,后者的战斗还阻滞了德军攻势一天。一名联军将领下令撤退,导致爆发了诸如“勒卡托战役”、“莫伯日战役”和“圣昆丁战役”等激烈战斗[14]。
德军已挺进到距巴黎仅70公里的地方,但因为在“第一次马恩河战役”中,法英两军对德军第1与第2集团军间暴露出的空隙猛烈攻击,迫使其撤军,终止了德军《施里芬计划》的对法攻势[15]。德军一路退到埃纳河以北,并在该处深挖壕沟进行防守,形成往后西线将维持3年的阵地战形式。德军尝试突破但再度受挫,在双方持续试着从侧翼包围对方的“奔向大海”作战中,彼此壕沟挖的范围迅速扩大,从北海一路延伸到瑞士边境[16]。最终,德军占领了法国64%的生铁、24%钢铁和40%煤的生产区,虽然大大重创了后者的工业力量,但仍并未崩溃[17]。
协约国方面则变成由联军的各个国家负责一部分的防守地段,自海峡北部往南分别为比利时、英国和法国所担负其防务。在10月的“艾泽尔河战役”后,比利时军控制了佛兰德从海岸沿着艾泽尔河和伊珀尔运河、从尼乌波特至布津厄长达35公里的地区[18]。驻扎于其南部的则为英国远征军。在这里10月19日至11月22日,德军发动1914年最后的攻击—“第一次伊珀尔战役”尝试打破僵局,但受到大量损失后双方都未有突破[19]。到了圣诞节,英国远征军的防区变成从拉巴西运河(La Bassée Canal)到索姆河域的圣罗伊以南形成的连续防线[20]。其余一直延伸到南方瑞士的防线则交由法军防守。
西线战况变成从海峡到孚日、由一连串的壕沟形成的突出部,此处以贡比涅附近、位于突出部尖端位置且被德军占领的法国城市—努瓦永而被命名为“努瓦永突出部”。卓福瑞计划在1915年对突出部的两翼进行攻击,将其切断[21],英军自北部的阿图瓦向东攻击,法军则从香槟夹击。
3月10日阿图瓦地区开始了大攻势的初期攻击,英军与加拿大陆军对涅尔弗夏培尔一地发动攻击,意图占领奥贝尔岭(Aubers Ridge)。这次攻击由4个师沿着3公里的正面进攻,并在进攻前发动长达35分钟的集中炮击。起初挺进速度极快,在4小时内即占领一座村庄。然而,英军攻势因为后勤和通信速度跟不上而逐渐放缓,而德军调用后备军开始反击,以阻止前者夺取该岭。尽管初期联军的攻击十分顺利,英军却已用光储存弹药总量的33%[22],约翰·弗伦奇因此将攻势的失败怪罪于弹药的不足[23]。
尽管德军计划维持对英法的战略僵局,其将领仍计划了对比利时小镇伊珀尔的进攻,该镇在1914年11月第一次伊珀尔战役后被英军所占领。这场“第二次伊珀尔战役”的目标是为了转移东线主攻势,以扰乱英法两军的布署,同时也测试新武器:第二次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伊珀尔斯常被误认为是第一次大规模使用化学武器的战区,但实际上应是在东线的波立茅(Bolimow))4月22日经过两天的炮击后,德军将168吨的氯气散布到战场上,其比空气重、慢慢扩散并穿过无人带、累积到英军战壕内[24]。这些绿黄气体令守军窒息,英军也因此向后方仓皇地逃离,形成联军防线上宽达6公里的间隙。然而德军并未预料到新武器如此地成功,没有足够的预备队和装备来利用防线上的缺口,不久就被增援的加拿大军所击退。
化学攻击接着再持续了两天,尽管造成英法防线的退后5公里,但德军已失去良机。这种攻击的成功因为联军采用了防毒面具和其他对策而不再会发生,举例来说隔年4月27日位于伊珀尔以南40公里的胡路奇战斗中,英军第16师部队已被证明可在德军毒气攻击下进行抵抗[25]。
同年飞机的性能也已达到可进行空战的程度。当时双方已在战场上使用飞机来进行侦查,而到了4月1日法军飞行员罗兰·加洛斯成为第一位以飞机螺旋桨前的机枪击落敌机的人员,同时他也将螺旋桨加上钢片保护,令敌机子弹与其接触后被弹开[26]。
几星期后,加洛斯被迫降落到德军后方战线。他的飞机被缴获,并送至荷兰籍航空工程师安东尼·福克手中,该人很快地以其发明了射击断续器,使螺旋桨与机枪同步,让机枪子弹可在前者空隙处连续射出,而不损伤到螺旋桨。这个发明很快就被投入使用,结合该装置的福克 E.I(“单翼机”(Eindecker)之意)成为世上第一款单座战斗机,战斗时拥有颇快的速度和效率良好的武装[27],德国飞行员马克斯·殷麦曼(Max Immelmann)就于8月1日首次以该机击落敌机[28]。
这使得军备竞赛再度开始,双方积极发展更进步的武器、引擎和机身,一直持续到战争结束。空中战争也产生了对于击落敌机数量较多的“王牌飞行员”的崇拜,其中最有名的一位飞行员为曼弗雷德·冯·里希特霍芬,外号“红男爵”。然而,相较于王牌飞行员的传奇神话,事实上地面上的防空火力远比战斗机造成更多的飞行员阵亡[29]。5月31日,伦敦首次遭遇空袭,德国齐柏林飞艇投下炸弹。
5月初协约国发动了春季最后一次的攻势,目标是收复维米岭。法军第10集团军在经过6天炮轰后于5月9日发动攻击,挺进了5公里远。然而由于他们进入了德军机枪巢的射区,且遭受其援军的炮火的猛烈攻击而被迫撤退。到了5月15日攻势顿挫,但战斗一直持续到6月18日[30]。
5月德军于拉维尔欧布瓦(La Ville-aux-Bois)缴获了一份记述法军新式防御系统的文件,其并非仰赖前线坚固的要塞工事,而是以一系列大量的预备队进行持续的换防。前线以薄弱的兵力站哨,并建立一系列的强化阵地和储备后备军的工事。若有可予以利用的山坡,部队将沿着坡面后方布署坚守。守军亦开始整合师级炮兵的指挥。 德军高层指挥军官对该计划显露出相当的兴趣,其后来也成了对抗协约国进攻的弹性纵深防御军事学说[31][32]。
1915年以秋“福克灾害”(Fokker Scourge)已出现影响,协约军的侦察机几乎被逐出了天空,当时的侦察机被用于为炮兵引导和对敌军要塞拍照,但协约军因为德军战斗机而近乎呈现失明的状态[33]。
1915年9月协约军发动了主要攻势第二次香槟战役,法军进攻香槟,而英军则进攻洛斯。英军负责承担了控制更多前线以释出更多法军,后者也准备了整个夏天来发动本次攻击,炮兵轰击也经由多次的航拍仔细确认过目标点[34]。攻击于9月22日发起,而法军的主攻则于25日展开,尽管炮兵轰炸并未摧毁全部的德军铁丝网和机枪点,仍于攻势初期获得了良好的成效。然而由于早已预见到本次的攻击,德军事先构筑了一条纵深达8公里的新主防线[35]。
另外在9月25日,英军开始了对洛斯一地的突击,作为香槟攻势的助攻。这次的攻击先由为时四天的弹幕轰炸、共25万发炮弹和5,100筒的氯气展开[36][37],主攻由两个军发起,另外还有两个军以上的兵力进行伊珀尔斯一带的牵制性攻击。9月15日,英军在卢斯附近施放的毒气,由于风向改变,结果造成英军伤亡惨重,尤其是受到了德军机枪的攻击所致,整场攻击在弹药耗尽前只取得了有限的成果。10月13日英军再度发动另一个较小规模的攻势,收到较好的效果[38]。12月英国远征军司令约翰·弗伦奇的职务由道格拉斯·黑格所替换[39]。
德军总参谋长艾里希·冯·法金汉认为己方无法突破目前的僵局,但可以借由消耗战、也就是造成法军大量的伤亡来迫使其谈和[40],因此他的新目标为“将法国的血流尽”[41]。他制定两种新型战略,第一为以无限制潜艇战的方式切断联军从海外运回物资[42],第二为选定一个目标地,在该处对法国地面部队造成重大的伤亡。为了能造成最大量的伤亡人数,他计划攻击一个法国在战略位置与情感上皆不能放弃的目标,使其成为对法军的陷阱。最后,法金汉选定了凡尔登一镇,该地位处相当重要的战略位置,四周被要塞所环绕且紧邻于德军防线,并位巴黎市的正前方[43]。这项行动代号为“审判”(Gericht),而实际意义则为“处决地”[41]。
法金汉制定一个限制在4.8至6.4公里的正面以集中火力攻击,并防止敌军突破进行反攻。他还严加管理大部分的储备物资,仅提供刚好部队发动攻击所需的量[44]。为了这次的攻击,德军还集中许多飞机于要塞附近,计划制定阶段之初时用其扫射空中敌人的侦察机,使德军的炮兵观测机和轰炸机可不受干扰的执行任务。然而到了五月,法军以新布署、装备了的纽波尔战斗机的战斗机中队反击,凡尔登的上空顿时变成激烈的战场,双方不断争夺实行空中侦查的权力,体现出制空权的战术价值[45]。
经过连九天的暴风雪延迟后,凡尔登战役于1916年2月21日爆发。经过长达八小时的重炮轰击后,凡尔登与其要塞出乎德军意料之外的难以攻下,攻势进度很慢[46]。然而,大量的法军仍陷于危机中,且杜欧蒙要塞失陷。尽管如此,法国的援军部队还是在2月28日成功档下了德军的攻击[47]。 德军将其重点从法军得以成功炮轰他们的死人山转至北方。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后,该区的高地于5月下旬被德军所拿下。尔后法军指挥自守势主张的菲立普·贝当换成攻势主张的罗贝尔·尼维尔,并于5月22日发动攻击试图收复杜欧蒙要塞,但轻易地被德军所击退。6月7日,德军再占领了沃堡(Fort Vaux),并在双光气化学武器的协助下推进了1200码(1公里)的距离[48],最后于6月23日停止于凡尔登外最后的一座山脊。
在这夏天,法军缓慢地挺进。借由发展过的轮番弹幕攻势,法军于11月收复了沃堡,到了1916年12月借由42个师兵力的轮调,将德军自杜欧蒙逐退了2公里之远。凡尔登战斗的激烈程度令其有着“凡尔登绞肉机”、“血肉磨坊”等称呼[49],也同时成为了法国决心不惜牺牲获取胜利的象征[50]。
春季中协约军指挥官一直关注着法军在承受凡尔登激烈战斗而撤退后的战力,原先计划沿着索姆河进攻的行动因而被调整为以英军作为主力,以减轻法军和蒙受巨大损失的俄军之压力。7月1日,在经过为时一星期的重炮轰击后,英军师于皮卡第沿着整条索姆河发动进攻,另外还有5个法国师予以支援其右翼。战斗经验丰富的法军成功的挺进,但英军炮兵火力既无破坏铁丝网,亦无摧毁德军之壕沟,造成攻击计划走调,以及创下英军历史上最高的单日伤亡人数,约达57,000人之多[51]。
空战方面,在凡尔登之后协约军已配发了新式飞机,投入了本次攻势。经由凡尔登的教训后,协约军的战术目标已转化成自德军取得制空权,并大片越过索姆河进行对地扫射。协约军成功的空中攻势令德国空军重新改组,双方也改使用编队式的战术,而非以往的单机作战[52]。
经过重组后,战斗一直持续到7月,而8月,尽管德军已增援其防线,英军仍获得了少许的成功。8月时,黑格将军判断突破低率不高,而改采一系列小单位的战术攻击,其作用为扫荡前线来为大规模的火炮进攻作准备。
索姆河之战的最后阶段,坦克首次被投入于战场中使用[53],协约军为本次进攻投入了13个英军与其殖民地师,以及4个法国军。在攻击初期,联军稍有挺进约3.2至4.1公里,但因为坦克因数量不足以及机械零件频繁出现问题而效果有限[54]。10月至11月初,是为战斗的最后阶段,再次地,协约军以庞大的伤亡取得了有限的成果。总结下来,索姆河战役才仅仅推进了8公里的距离,并未达到原订作战目标,英军约死伤42万人,法军则约为20万人,尽管数据有所争议,德军则被估计约有465,000人伤亡[55]。
索姆河战役直接引导发展出新的步兵战术与组织,尽管在7月1日仍有巨大的伤亡人数,但部分师部队已可实践将伤亡控制到最小的目标。在研究损失与成果后,英军与其殖民部队重新使用了步兵排的概念,学习对小型战术单位发展已久的德军与法军之战术。在索姆河当时,英军高层指挥坚持人数120的“连”已是最小的机动单位,但不到一年时间后,10人一组的“小队”取代了其地位[56]。
1916年8月,德军领导层已因法金汉去职后,转为保罗·冯·兴登堡和艾里希·鲁登道夫两位将军而大幅变动,同时也认知到凡尔登与索姆河的战斗耗尽了德军的进攻能力,因此兴登堡与鲁登道夫决定德军于1917年将在西战场保持战略守势,而其实际的主力部队则准备攻击其他地区[57]。在索姆河战役进行时和冬季的几个月时间内,德军在其战线后方建设了大规模的防御工事,称其为“兴登堡防线”。此举是为了缩短德军所负担的战线,以腾出10个师留作他用。这条防线自阿拉斯南部一直连到圣昆丁,约缩短了德军48公里的战线[57]。英军长程侦察机首次于1916年11月发现了兴登堡防线的建设工程[58]。
2月9日,德军开始撤退至建立于距离前线2至30英里后方的兴登堡防线[59],至4月5日撤退行动完全达成,同时也在离去前施以焦土政策在即将被协约军所占领的土地上。德军这次的撤退使努瓦永突出部消失,令法军攻击两侧翼的计划就此终结。然而,英军继续发动攻势,英国战争部声称德军的撤退乃是因为其在凡尔登和索姆河战役中的伤亡过重所致(尽管协约军伤亡较重)。
在这段时间里,美国于4月6日对德国宣战。美国如此决定的原因源自于1915年初“卢西塔尼亚号”客轮被德军的无限制潜艇战击沉一事,德国军方忌惮美国加入战争而将无限制潜艇战暂停。然而因为德国国内民众对于粮食短缺的现象抗议声浪增高,政府又于1917年4月6日决定重启无限制潜艇战。根据德方的计算,若借由军舰和潜艇进行海上封锁,将可在六个月的时间内逼英国退出战争,而美国要经过一年的时间才能对西线的战事产生影响。德国的海上封锁持续发挥作用,一直到英国引入了护航制度,大大减少了其商船损失为止[60]。
在1916至1917年期间,英国陆军于西线的兵力已经成长到相当于法军总人数的三分之二[17]。在1917年4月,英帝国军队发动了“阿拉斯战役”。加拿大军与英国第5步兵师攻击德军于维米岭的防线,但受到了相当惨重的伤亡。协约军的攻击最终因不再派出增援于该地而停止。
在1916与1917年间的冬季里,德军的空中战术有了显著的进步,除了在瓦朗谢讷开设了一家战斗机训练学校外,还引进了较优的双连装炮飞机。德国航空队力量的成长令协约军的空中武力处于危险边缘,特别是英国、葡萄牙、比利时和澳大利亚这类装备过时飞机、缺乏训练和战术不佳的空中部队。结果协约军在索姆河后不再出现空中的胜利,并与德军较量后得到惨重的损失。在阿拉斯战役中,英国损失了316名空勤人员、加拿大损失114名,但德军仅损失44人[61],这后来被皇家飞行集团军称呼为“血腥四月”。
同月,法军总司令尼维尔下令对德军壕沟发动一场新攻势,冀望以其获得决定性的胜利。这个攻势被称作“尼维尔攻势”(这也令日后战事爆发地点—贵妇小径大为出名),共集结了120万人和大量的坦克,并事先进行了一星期之久的火炮轰击。然而,这个法军即便有两个俄军旅部队的帮助[62],这场攻势的进展很糟,协约军必须通过被自军炮击而毁损严重的地区,该区又是不便移动的向上地形。此外,计划细节也被自兴登堡防线撤出的德军部队扰乱、保密已经失效、天空也因为被德军把持制空权而难以进行侦查。一星期内,法军阵亡10万人。面对这样的伤亡结果,尼维尔下令继续攻击到5月,并承诺若仍无法突破德军防线的话就将攻势终止。
5月3日,自凡尔登战役幸存的法国第2殖民师拒绝了它所收到的命令,不仅喝醉了还将武器丢弃,而他们的军官既没有要惩罚整个师的意思,也没有迅速采取严厉的措施来规范。最终哗变自54个法军师蔓延开来,后来有2万人受到了处罚,而其他继续攻击的协约军却付出了大量的伤亡[63]。但此此哗变并非放弃战争,而是拒绝进攻,坚持防守[64]。5月15日,尼维尔被撤换,由中止大规模攻击的贝当将军继任法军总司令一职。在8月的凡尔登突击和10月的马尔梅松战役法军成功大败德军,使得低迷的气势逐渐恢复。但尼维尔攻势的失败依旧成为法军战略的转折点,自此便不再愿意发动大规模攻势来避免伤亡,同时也正安抚法国士兵、令其对军方高层恢复信心。
6月7日,英军发动对伊珀尔斯以南的梅西纳山脊的攻势,以收复于1914年第一次和第二次伊珀尔斯战一中失去的土地。自1915年起,英国“皇家工程隧道连”部队即成功挖通了山脊,于德军防线附近埋藏了500吨的炸药,并以21枚地雷作为诱爆物[65]。在经过英军连续四天的炮击后,其中有19枚地雷引爆炸药,造成一万名德军士兵阵亡。接连的攻势也不断倚赖重炮弹幕,但仍未能击退德军。本次攻势同样地,再起初获得了成功,随后又因为炮击造成的残破地形、泥泞而使得攻势挺进困难,双方都伤亡惨重。
1917年7月11日,在英军遂行攻势期间,德军引入了一种新武器,可借由火炮将一发发的毒气弹射出。毒气因受制于炮弹大小而装填量有限,故为达到成本效益,德军选择了芥子气作为毒气弹填充物,这是一种非常强效的起泡剂。德军炮兵针对选定的目标而集中大量的毒气,芥子气还有长期滞留的特性,可以停留于一地达数天之久、令敌军士气下降[66]。在用过光气后,德军与协约军开始于接下来的战事中普遍地使用毒气,而协约军也开始大量生产毒气以供化学战使用。
7月3日,第一批美军部队抵达法国,是为“美国远征军”。然而,美军士兵一直到10月前,都未以师级部队的规模进入壕沟作战。这些陆续抵达的部队还尚须训练和装备才能发挥作用,需要数个月的时间才有实质的战斗力,故此时的美军仅被配发支援性的任务[67]。但撇开这点来说,美军的适时抵达给予了协约军喘息的时间,让他们可以恢复日益低迷的士气。
自7月31日起,一直打到11月10日,两军一直围绕于伊珀尔斯进行战斗,这次的战役被称作“帕森达勒战役”(也可说是“第三次伊珀尔斯战役”,但帕森达勒战役为该战斗的最终阶段)。英军原先目标为突破德军防线,威胁其设于比利时沿岸的潜艇基地,但之后英军挺进受到较高(且较为干燥)伊珀尔斯周围的地形限制而变得困难,尽管也因为如此而不再受到德军炮兵侦查到其部队行径。参加过维米岭战役和70号高地战役的加拿大老兵部队也加入了疲惫的澳新军团与英军,尽管下了大雨和蒙受惨烈的伤亡,他们仍于10月30日拿下了帕森达勒一地。再一次地,产生大量伤亡的攻势行动仅获得相对较小的成果,然而英军趁着天气干燥的时候取得了较小,但不可或缺的成果。战事进行期间,该区地面变得普遍泥泞和布满弹痕,使得该区补给任务日渐困难,令攻势挺进变得更难执行。
战斗结束后,双方伤亡人数加起来超过50万人。本次攻势也成为了英国历史学家称作“血腥而徒劳无功的屠杀行动”,而德方则称其为“战争中最大的折磨”。索姆河战役和帕森达勒战役也成为了英国远征军总司令黑格将军最受争议的两场战斗。
11月20日,英军发动了首次集结大规模坦克兵力的康布雷战役[68]。联军用324辆坦克(其中另外三分之一用作预备队)和12个师的兵力对德军2个师发动攻击。为了保有奇袭的效果,英军并未发动炮击;仅在坦克部队前放出烟雾。这些坦克前面还装上许多柴捆,用作横越壕沟和宽达4米的德军反坦克陷阱;还有特殊的“抓钩坦克”(grapnel tanks)可将德军架设的带刺铁丝网推开。英军最初的攻击获得了成功,其在六小时内所挺进的距离还超过了历时四个月的第三次伊珀尔战役,并仅有4,000名英军伤亡[69][70]。
然而英军的攻势因为形成了一个难以防守的突出部,并遭到德军强烈的反击,后者于11月30日以空中掩护和自军的坦克将英军逐回原位置。尽管最后双方并未取得决定性结果,这次攻击却被视为联军与德军运用坦克横越壕沟攻击的成功例子,同时德军也首次于西线大量使用“突击部队”,其使用步兵的渗透战术、成功穿透了联军防线,并迅速地挺进到后方[71]。
随着联军攻突破德军在康布雷的防线,鲁登道夫与兴登堡认为德军剩下的唯一胜利机会就是在春季发动一个决定性的攻势,要在美军大批军力抵达欧陆前让西线局势稳定下来。1918年3月3日,东线因为《布列斯特-立陶夫斯克条约》的签订而停战,俄罗斯退出了战争。因为条约获得的俄国领土让德军仍须使用大批兵力占领,与日后二战的情形一样,对军队调动布署有不良影响。但仍然使德军腾出33个师布署到西线。加上部分东线调来的部队后,德军在西线上有了兵力的优势,以192个师来对抗联军178个师,其调来的部队也因为长时间的休息而实力较为完整。鲁登道夫从部队中选出各个战斗经验较丰富的单位重新训练,组成一个个素质较高的突击部队[72],作为此攻势的攻击主力,其他部队则相对装备短缺,战力低下。联军方面,依旧缺少一个统一指挥机关,英法两军也因为历经长期的耗损,无论是士气还是人力皆不足,而进入战争不久的美军也尚未具有战斗的能力。
鲁登道夫的进攻战略为将英军与法军分离,突破联军防线后逼使前者退却到海峡港口,将其歼灭。这场攻势将结合新式的突击战术、地面攻击机、坦克和仔细策划过的炮击行动,其中后者还包括使用毒气攻击。3月21日,德军发动5次主要进攻的第1次。德军春季攻势的第一阶段—麦克尔作战非常成功[73],几乎要将联军部队分离,并在头8天内挺进了65公里,战线也西移了100公里,是自1914年马恩河战役失败后以来,第一次让巴黎再度暴露在德军炮击距离内。因于这次的攻势,联军终于整合出一个统一的指挥系统,费迪南·福煦将军被任命为法境内全部联军之总指挥,整合过的联军现已更能应对德军的进攻,将局势逐渐转为消耗战。自五月起,美军也逐渐显示出其重要性,并在坎蒂格尼战役取得了他们第一次的胜利。到了夏季,每个月有30万名美军士兵抵达欧洲。共有210万美军士兵在战争结束前被布署到前线战斗,其反攻行动对阻止德军重新大规模集结兵力有重要的作用。
7月,法军在第二次马恩河战役初期的第四次香槟战役决定性的挡住德军进攻,接着福煦对马恩河突出部上的德军发动攻势,并在8月将其消除。两天后,再发动了第二波攻势,一路挺进到亚眠北部。此次攻击由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军作先锋,以英法为主力[74],再加上600辆坦克与800架飞机的支援,最终联军获得决定性的成功,兴登堡因此说8月8日是“德国陆军最黑暗的日子”[75]。
德军人力已因为四年长期的战争而枯竭,国家本身也累积巨大的社会与经济压力。联军以216个师对付德军兵员不足的197个师[76],8月开始的百日攻势为德军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其开始大批向联军投降。在联军突破德军防线的不久,马克斯·冯·巴登亲王于10月被任命为德国总理以进行和平谈判。由于鲁登道夫拒绝和谈,他被迫下台并逃到了瑞典[77]。战斗仍在继续,当德军撤退时,德国已发生革命,成立了新政府。很快地,德国政府与联军签署了停战协定,并在11月11日全面停火(国殇纪念日)[78]。德意志帝国君主制政府崩溃,而鲁登道夫的继任者威廉·格勒纳将军认为,为了防止如前年俄罗斯发生的革命,必须支持温和派的社民党领袖弗里德里希·艾伯特,而非霍亨索伦皇室人员[79]。
战役 | 年 | 联军 | 德军 |
---|---|---|---|
第一次马恩河战役 | 1914 | 263,000 | 256,000 |
第一次伊珀尔战役 | 1914 | 126,921 - 161,921 | 134,315 |
凡尔登战役 | 1916 | 379,000 - 400,000 | 337,000 - 355,000 |
索姆河战役 | 1916 | 623,907 | 434,000 - 445,000 |
第二次埃纳河战役 | 1917 | 187,000 | 163,000 |
第三次伊珀尔战役 | 1917 | 200,000 - 448,000 | 260,000 - 400,000 |
皇帝会战 | 1918 | 851,374 | 688,341 |
百日攻势 | 1918 | 1,069,636 | 1,172,075 |
总伤亡人数 | 1914-1918 | 3,619,838 - 4,077,838 | 2,948,389 - 3,297,683 |
尽管德国在其他战区获得胜利,但西线的失败最终令其政府与盟国向协约联军求和。其和平协议由法国、英国和美国所主导,于1919年巴黎和会所制定,并在1919年6月由德国新政府签署《凡尔赛条约》。 该条约内容有效地削弱了德国的经济与军事力量,并将其边境省份—阿尔萨斯-洛林割给法国,使得德国工业所需的煤受到很大的限制。协约国也将莱茵河西岸规划成“萨尔地区”,由英法两国管理并进行非军事化。同时基尔港也被开放进行国际贸易。该条约也彻底重新划分了东欧版图。它还严格限制了德国武装力量之规模,陆军仅能保有10万人,并禁止拥有海军和空军。德国公海舰队也被押送到英国的斯卡帕湾投降,但在前者舰长秘密发布的命令下,德国水兵纷纷将其军舰凿沉,以表示对凡尔赛条约的不满[80][81]。 德国于1919年破产,其国内人民处于半挨饿的状态,也没有与世界其他国家进行贸易。联军还占领了莱茵河沿岸城市科隆、美因茨和科布伦茨,将其修建令德国日后可支付赔款。在德国公众间开始传出一个谣言(源自陆军参谋长兴登堡):德军的战败并非因为军方“优秀领导”的过失,而是应归咎在国内的左派团体。这观点后来被纳粹党人用作推翻魏玛共和国的宣传说词[82],这些内容在之后演变成为刀刺在背传说并被他们所利用。
法国在战争中受创严重,除了其总人口与伤亡人数的比例比任何一个大国来的高之外,其东北方工业区也在战争被彻底摧毁。在德国占领时,这些被占领的省份要输出生产40%的煤和58%的钢铁到德国[83],而当德国败色渐浓时,鲁登道夫下令将法国和比利时的煤矿坑炸毁[84],以削弱德国在欧洲的主要劲敌。为了防止未来德国再度入侵,法国沿着其与后者的边界修筑了规模巨大的防御工事,即是日后知名的马奇诺防线[85]。
这场在战壕中进行的战争造就了该世代大批的残废军人与寡妇,其空前的生命损失也令大众对战争的看法有所改变,导致日后同盟国不愿积极对抗阿道夫·希特勒的政策(该人也是一战的老兵)[86]。这场战争的后续影响也一直持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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